裂成这样,之前一定七零八碎过,想必是被人用心修补了。
说起这块玉佩,还是得回到段止观失误那天,众人看笑话不成,吃饭时将他挤到全是肉的角落。
离开饭桌后,他就一直在房里坐着,呆呆地望天,直到深夜时,听说秦临回来了。
但那一夜,秦临没有来见他。
段止观拼命为这件事找理由,会不会是有别的事耽搁了,会不会他根本不知道这事,会不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会不会……
……觉得自己做不好事情,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不要了。
虽然心里惧怕到了极点,但他仍如常度过了那一夜,没有将自己的担忧展现给任何人。
次日一早,他一睁开眼,就看到秦临坐在他房里。
见他醒来,秦临挪到他床边,朝他浅浅一笑,然后往他手里塞了个玉佩。
段止观用惺忪睡眼看了半天玉佩上的图案,只看出来是只鸟。
“我在外头见人卖这个,那店家说这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鸿鹄,我便想起止观的志向和胸怀,就像这鸿鹄一样,所以买来送你。”
段止观摩挲着玉佩上的纹样,轻嗤一声,“你昨夜找来的?”
秦临愣了愣,慢慢揽住他的肩,“怕你不高兴。”
接着,秦临开始夸他,从各个方面把他夸得天花乱坠,告诉他不是他不好,是那帮人嫉妒他,才会特意搬出他的身世让他难堪。
虽然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但那些夸人的话,段止观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最后他的情绪还是恢复过来了,不是因为想明白什么事,而是因为觉得,有一个人肯这样哄他,旁人的讥讽就都不重要了。
那之后,他一直把这玉佩戴在身上,每次看到它,想到的不是什么鸿鹄之志,而是秦临抱着他哄他的样子。
后来他听说秦临杀了段国战俘,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就在府邸门口把那玉佩狠狠摔在地上,看着它四分五裂。
往事消融在浅淡月色中。
段止观将玉佩举到面前,“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在门口看到碎片,觉得是你弄丢了,又让车轮给碾碎了。我就让人拿去修补,也不知放在了哪里,莫名其妙就给带过来了。”
秦临若无其事地解释着。
其实,他知道玉佩是被段止观摔碎的,只有摔,才会碎成那样。
他亲手将所有的碎片捡回来,也不放心让别人修补,就自己熬了几夜给它恢复原样,却无法完全消除碎裂的痕迹。
来金国时,他带上了这块修补过的玉佩。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再遇见这个人,他只是觉得如此珍贵的东西应该带在身边。
止观给他留下的东西不多,除了一大堆手稿就没什么了,所以每一样都很珍贵。
“既然一直带着,为何今日给我?”段止观把玩着玉佩,随口问着。
秦临轻快道:“今日听说有人欺负你,就想起这东西了。你是胸怀天下的鸿鹄,那些人不过是麻雀而已,指不定哪天就被烤了吃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道理我都懂……”段止观轻轻摇头。
“道理都懂,只是不高兴?”
“嗯。”
秦临沉思片刻,忽然到他身边坐下,敛去笑容,沉声道:“对此事我有些见解,就怕你不想和我谈那么深。”
段止观想了想,其实现在觉得,自己和这个人的关系挺亲近的。哪怕是恨,那也是亲近。
“你说吧。”
秦临在唇边挂上一个浅浅的笑容,“止观,你喜欢你自己么?”
段止观一怔,是挺深的。
喜欢自己?他倒是经常评价自己,但评价只是好坏,喜欢自己又是什么感觉……
他抬头张嘴要说话,然而嘴只张开一点,字都没吐出来,就……
被对方含住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秦临在他唇上轻咬一口,压低话音:“你身后有两个眼线,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反抗。”
段止观心下了然,他又要做给人看了,随便他吧。让他亲一会儿,自己又不吃什么亏。
于是他全身放松,任人摆布。
秦临一边浅浅吻着他,一边迅速抽出他的衣带,将他双手绑在身后。
被绑了起来,段止观是真没法反抗了。他闭上眼,与滑入口中的舌尖缠绵,还感到有一只手抚上自己胸口,然后渐渐往下滑,经过腰部、腹部,还在滑……
这淫贼摸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