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着他的枪口，眼睁睁看别人一个一个报名完。

三颗球长官走到我和季家书跟前。

“他真得一点机甲知识都不懂吗，其实只要懂一点点就可以，我们的机甲测试题出得很简单，只要是人都能做得出来。”

“他不认识字，连题目都看不懂。”

“这”

三颗球长官对着我耸肩。

“抱歉，小伙子，很明显你不能成为一个好战士。”

他娘的我倒是不知道不认识字也能成为衡量战争的标准。

我又不是要做科学研究，或者什么指挥员。

现在炮灰的门槛都这么高了吗？

他们的话让我越来越愤怒。

季家书的眼神也很让我不舒服。

他放下自己的枪，和三颗球长官转身离开。

“为什么不可以？”

我用力地吼道。

虽然对军官吼叫是违反军纪的。

我用手指向在报名的一群人。

“他们一个个都不愿意上战场，你们逼着他们上，我很愿意去当这个炮灰，你们却不准我去，就因为我是文盲吗？”

“是，我是文盲！”

我指向高学历。

“那个人是常青藤毕业的，他认识很多字，一千个一万个无数个字！但是他一次战场都没有上过！”

“还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既不情愿也没有战场经验，你们就要任由这样的人上战场，却不允许我——一个满腔热情的炮灰上战场吗？”

“我参与过很多次打仗了，我失去了一切，你们可以问阴谋论，很多很多很多的战友在我们的身边一个个倒下去！我们知道这场战役是没有希望的！所有人都会死掉！所有！”

“我不懂机甲，我不懂字，但是我能做好一个小兵，我知道怎么掩护我的队友，我知道怎么听从上头指挥，我知道该怎么用好我的枪！”

我用力地拍着我怀中的枪。

“我是这些人里唯一守着我的枪的人！我知道该怎么用枪！“

说完这一通话后，所有人都在看我，包括军官。

这让我双腿发抖。

但季家书还是一声不吭地转身。

他的这个举动简直是点燃炸·药最后的线，我脑子的那一根弦顿时弹跳而断。

“我说我会用枪！”

随着这一声大吼，我抬起手上的枪朝着季家书的脑袋开枪。

“砰砰砰！”

一共三枪，三颗子弹。

一颗擦着他的侧脸划过，一颗擦着他的左耳划过，还有一颗擦着他脖子上的动脉划过。

全都精确无误地留下一道血痕。

“我他妈说我会用枪！”

我一边吼眼泪一边从我的眼眶往下流。

像极了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

我的双腿猛烈颤抖。

我竟然为了证明自己的枪法，对着自己的长官开枪。

我承认自己流下眼泪更多是因为害怕。

但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不怂的事情。

而且我已经做了，只能破釜沉舟！

不罢！

我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眼泪，就像我没有办法阻止我的嘶吼。

于是季家书只能捂着自己的脖子听我呐喊。

整个军营只有我杀驴一样的叫声。

“我知道地球没救了！我知道我们都要死了！”

“但他娘的这是老子的球！这是老子的家！”

“老子愿意为了它死！我要上战场！”

我用尽全力。

“他娘的你们没有听错——地球要灭，要死老子第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