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姑娘是果然善于卖笑,立刻换了笑脸与他谈笑起来,但见他身边没有空位,并未过去。
“你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还与我抢人?”我有些生气。
他指指我与白泽:“反正你们这一对守着你们所谓的规矩也玩不痛快,还不如让给我……与这位小兄弟。”
他又指了指纪熠,纪熠与他不熟,回给他的笑十分尴尬。但单看这里的美人与纪熠相熟的程度便知道他在这儿也不是生客,怕是碍于我们在才有些放不开。
“平日里你吃喝玩乐没人管得了你,但这帝京是有规矩章法的,我立的规矩,莫让我先破了例,不然以后他们也必然守不了规矩。”
白泽坐在美人堆里仍然显得泰然自若,但他将手中的酒杯放回桌上,说话的语气却带了些倦意。
我依稀觉出白泽这话中有丝丝寒意,故而收敛了一下坐姿。
这是我在平日里练就的一方本领,因白泽是个爱闹别扭的人,为仙又十分小气,平日里动不动就莫明其妙地不搭理人。寄人篱下者,多看人脸色行事,故而平时都是我让着他多些,但忍气吞声也不是件容易事,要让别人不生气又要让自己不窝火,其根本便是将“火苗”扼杀在“摇篮”里。我平时善于观察白泽的一言一行,能分清他摆哪种脸色用哪种语气时自己要多加注意莫要引火上身,摆哪种脸色用哪种语气自己可以稍怠慢些。
东弥何等机敏,亦听出白泽话中的不快,反应道:“咱们事先说好的,你且再等等。”
我倒好奇:“你们说的那个狐四长得美吗?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东弥眯着眼打量:“今儿早上你是不是偷听了?”
“这还用偷听?你自己嚷得那么大声,怪我路过的?”
东弥冷哼一声,像是不太愿意谈起这个人,勉强说道:“她算一般吧。”
“长什么样儿?有什么特点?我帮你找找?”
“急什么?你会那么好心?”
“早把人找到早点回家,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我说完打了个喷嚏。
确实没什么好玩的。就是有女人陪着喝酒聊天的地方,喝酒聊天在哪个地方不能找个人办事,偏要来这种气味重的地方。
东弥却忍不住感叹:“世上多烦恼,少有解语花。你个小孩懂什么?”
我气恼,指着纪熠道:“我比他还大一岁!”
纪熠低头喝酒并不作声,但看见他嘴角有笑。
但看样貌实在看不出来我比纪熠年长,故而周边的不明所以的美人还是少不了议论了一番。
“小公子这是觉得无聊了?不碍事,过会儿烟柔姑娘就出来了,小公子一定不会觉得无聊。”有美人在旁附和。
“烟柔?这个烟柔难道长得三头六臂不成?”
美人笑道:“自然不是长得三头六臂,反倒是个大大的美人。几位公子面生,或不知道我们怜香阁的特别之处,我们怜香阁的姑娘个个多才多艺,每日都有姑娘表演自己的特长,今日公子们来得巧了,正是我们怜香阁红人烟柔姑娘登台。”
“这个叫烟柔的姑娘那么了不得?”
“可不是嘛,您瞧瞧底下这些人不都是为了烟柔来的吗?”
我往下一瞧,果然发现不知何时底下一楼已人满为患,几乎连个座位也不剩,许多人站在一楼早早搭起的台子前面,像是在等什么好戏开场。
“酉时四刻,时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