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是你啊。”解阎的身子摇摇晃晃,无力的靠上墙,双手痉挛性的颤抖,鲜血早已凝固了。
“南柯有句遗言托我交代,说是白跟你们进来一回,没帮上忙还添乱了,太很愧疚很无助很后悔很自卑啊”
江岸雪惊愕“南柯他”
“别误会了,我可没动他一根头发,他是主动献身的,大义凛然啊,我太感动了”解阎顺着墙面蹲了下去,嗤嗤冷笑道,“还有两次,我那个作品会挡在你们前头先死,晚九点幽灵会吃最后一次饭,让我算算啊,现在活着的人有你,我,楼渡,龙舌兰,雪莉,琴费士。”
解阎两手一摊“这么算来,咱们的队伍是稳赢了。”
解阎蓦然起身,近前两步,面带诡笑的看着江岸雪“不然,你让出一张灵符给别人反正你死了也会复活,这张灵符还能多救一人。”
江岸雪的眸光冰凉如霜“你居然能说出这么佛光普照的话来。”
“听南柯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解阎伸出手,坏坏一笑,“给不给”
“我看你伤得不轻,应该没体力把灵符交给别人。”江岸雪朝解阎伸手,“把你的给我吧。”
解阎目光一寒。
“你是想独占三张灵符,等我们全被幽灵杀死了,你自己一人通关。”江岸雪冷笑,“以鲜血著名,黄泉游戏里的阎王。”
解阎染血的唇角扯出阴笑。
江岸雪“致命晚宴那次你没有贯彻自己一人通关的规矩,很遗憾是不是”
解阎的笑意阴森,语气中压抑着愤怒“污点,那是我游戏生涯里的污点你不用担心,尽管被幽灵吃掉好了,就算只有我一个人通关,因为这是团队作战,你们也能复活。”
江岸雪“伏特加那队只剩下一个龙舌兰,另一支队伍剩下雪莉和琴费士,但凡你有一丁点失手,他们获胜,咱们团灭。”
“多虑了,我出手不存在失误。”解阎似笑非笑,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把瑞士军刀,“你我都有伤,太公平了上次在致命晚宴里没分出胜负,这回,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鸣笛声划破黑夜,豪华游轮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唯有三层船舱口的两个人,金光流转,灿烂夺目。
黑雾呼啸着冲上甲板濒死的木天宇,几乎是与此同时,解阎先跨出一步,主动出击。
江岸雪当仁不让,抬手迎上解阎的一刀。
“锵”的一声响,解阎意外的吹了声口哨“刀枪不入哦不对不对,你还是血肉之躯啊”
解阎快速收招,换了个方向横扫刺去。江岸雪挥出村雨,快速挡在侧腰,和解阎的瑞士军刀撞了个正好。
自己的身体是刀鞘,是村雨的容器,但并不意味着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江岸雪找到了规律,这和自己的意念有关,当他有防御意识的时候,村雨可以在皮肤表层实体化,接下对方的攻击。如果对方出其不意的攻击,江岸雪来不及防御或是脑中没有臆想,那么他的胳膊会直接被人削掉。
另外,村雨在体内的实体化只限制于双臂,所以他还是有弱点的,比如捅肚子,大腿,这些地方都是要害。
黄泉游戏给玩家不同的能力作为高玩奖励,听起来很牛逼,但有诸多限制,并不会让玩家一路666拽上天。比如楼渡的“异空间”,用处广泛,却也仅维持3分钟,每轮游戏限制一次。再比如妖刀村雨,可以斩杀鬼神,却不能杀人。
如果这个限制被其他玩家知道了,也就不会害怕所谓的妖刀了。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交手数招,黑雾散去,电灯“噼啪”作响,光线忽明忽暗,许久才重新点亮。
甲板上的伏特加化成了一具枯骨。
解阎后退两步和江岸雪拉开距离,他收起瑞士军刀,叹道“算了,看在血腥玛丽的份儿上。”
解阎的眼中流淌着不甘和些许隐晦的感伤,他不再停留,揣好灵符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便可。
江岸雪独自一人走进餐厅的后厨,刚推开门,一眼瞧见坐地上漫不经心吃蛋糕的楼渡,以及围着烤箱一脸愤恨的琴费士。她抄起菜刀,照着烤箱一顿狂砍,然并卵,气得她不顾美女形象,张口就骂“我去年买了个表狗东西,什么破烂玩意,我呸你老母”
楼渡看见江岸雪,着实吃了一惊“你怎么跑来了”
江岸雪没理楼渡,而是看向气急败坏的琴费士。
楼渡说道“她说,她锁链里有灵符的线索,甜甜软软糯糯,是蛋糕。”
江岸雪的目光低沉“她主动告诉你的”
楼渡知道江岸雪心有顾忌,毕竟没人会“好心”的把救命宝贝到处宣扬“她是熟人来着。”
琴费士转身解释道“明相照的群,我是“我好美”,梅千秋。”
江岸雪恍然,是有这么个人
网络这种东西果真害人不浅,隔着屏幕,本以为“我好美”是个萌妹子,不料想居然是个雷厉风行的御姐。
梅千秋失去耐心,掏出擀面杖去狂砸烤箱,总算把里面的蛋糕给掏了出来。
蛋糕烤到一半,半生不熟的,梅千秋粗暴的直接将其揉烂碾碎,一张木牌掉了出来,金光闪闪,正是第三张灵符。
楼渡说“你拿着吧。”
梅千秋当然也想拿着保命,可是一看两手空空的楼渡,她又有些犹豫。
楼渡“江岸雪和解阎都有灵符防身,他们俩稳赢,我这个队伍到最后会全员复活,你就不同了,拿着灵符保命吧”
梅千秋把灵符揣进胸口,感激道“谢谢。”
江岸雪“小心龙舌兰和雪莉。”
梅千秋点头,她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熬过剩下的五小时。
后厨里有具尸体马天尼,江岸雪拿了两块蛋糕到餐厅里,靠着前台柜子坐在波斯地毯上。
楼渡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江岸雪并没有接,而是问道“你见过解阎了”
楼渡脸色微变。
江岸雪神态自若的咬了口巧克力蛋糕“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灵符不在南柯手里,而是在解阎手里呢”
楼渡回忆起方才自己无意间说的话,心中暗恼,嘴上不留情的说“发着烧还想这些,操劳命。”
江岸雪“我刚碰上解阎了。”
楼渡拿着矿泉水瓶的手僵了僵。
“我还看见伏特加了。”江岸雪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巧克力和奶油,用一种极轻极柔的语气,一边指着自己左肩的血洞,一边说,“在这个位置,还有右下腹的位置,我看见两个狰狞的伤口,应该是贯穿的吧他身上有许多刀子之类的东西留下的痕迹,但都不比这两处严重,当然,除了被解阎割去的双手。”
江岸雪刻意顿了顿,眯起狭长而略带妖艳的凤眸“是你干的,对吧”
楼渡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江岸雪“在这艘船上能和伏特加交手的,除了解阎就只有你了。你在他左肩和右腹的位置捅了两刀,让他失去战力,便宜了解阎“鞭尸”。”
“正巧路过,你想多了。”楼渡扶着眼镜说道,“伏特加要报砸桌子之仇,所以我才会跟他动手。”
江岸雪拿走楼渡手里的矿泉水,给自己灌了一口,他单手拄着下巴,饶有兴趣的说“很奇怪呀,为什么你伤他的地方,和他伤我的地方一模一样呢”
楼渡答不上来了。
支吾了半天,他故作强硬的咳了一声,冷着嗓音道“巧合。”
江岸雪冷笑一声,拧上矿泉水朝楼渡砸过去“你个白痴。”
楼渡不服“哪里白痴”
江岸雪不屑道“和伏特加那样的人互殴,自己受伤了怎么办到哪儿去弄灵符给你保命”
楼渡不以为然“我死了,不是还有你吗搭档。”
江岸雪嗤之以鼻“如果我也死了呢”
“不会的。”楼渡几乎是踩着江岸雪的尾音秒答的。
江岸雪“哪有什么不会咱俩现在就是“死人”。”
楼渡纠正道“死过一次的人。”
“好吧,随你高兴。”江岸雪耸耸肩,无力去跟他争论。放下蛋糕,准备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好,不想楼渡突然拉了他一把,江岸雪对此毫不设防,一个踉跄摔在楼渡怀里。
被迫躺在楼渡腿上的江岸雪正要起来,就听楼渡以一种十分禁欲的语气说道“免费枕头。”
理智叫嚣着江岸雪清醒一点这人是死对头加情敌啊
然而身体的疼痛和头晕目眩击溃了江岸雪的理智,他想起身,但身体不听话,软趴趴的躺在楼渡腿上不愿动弹。
“你记好了。”江岸雪迷迷糊糊的说道,“等下次,我,还你”
怀里的人不动了,似是睡着了,楼渡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拨弄开江岸雪眉间碍事的碎发,苍白而羸弱的面容一览无余。
“还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12:00还有二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