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这么睁着眼睛死死盯着秋曜，脑袋定住没动，腿连着身子缓缓走下了楼梯。

等到女孩的脖子恢复了原状，秋曜继续尬笑：“那个，海盗船好玩吗？”

女孩：……？我不可怕吗？

秋曜：不可怕，撬棍在手，天下我有。

女孩：…………

她伸出手，指了指那个闪亮的黄宝石，嘴里喃喃着，发出气音：“爸爸，我想要那个黄宝石。”

秋曜：“我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在下面被我踢了一脚，可能变傻了。你要不考虑考虑把你爹从下面弄上来，让他给你拿宝石？”

女孩：…………

居然还有人不想当爹？

她看了看秋曜，又看了看刚刚被扔过来的玩偶，转过头走了，顺带熄灭了黄宝石的亮光。

最底层的船舱又回归了黑暗。

就在宝石消失的那一刹那，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秋曜的身后飘到了前面。

呵，npc，居然搬救兵。

哼，我偏要先来会会你。

在黑暗中，秋曜完全没法看清东西，只能凭借着记忆向前挪动，无可避免地踩上了毛茸茸的玩偶。

唧——

原本只是器械发出的声音变成了一阵响亮的哭嚎，紧接着，周围的玩偶也开始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

大合唱，开歌会。

刺激。

秋曜拽住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块长条的布，围着自己的额头耳朵绑了一圈，略微隔绝了少许嘈杂的声音。接着，她摸到了梯子，正要向上爬，却被后面的玩偶咬住了裤脚。

这些玩偶不希望秋曜继续往前走，它们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尖锐起来。

秋曜每努力向上走一步，这些玩偶的声音就增加一分。等到秋曜走到了最后一级台阶，正要伸出手，扶着旁边的栏杆走上去时……

很好，还有空气墙。

看来是剧情还没有走完，秋曜翻了个白眼，又走了下去。果然，在往下走的过程中，玩偶们的声音越来越低。

“救救我…救救我……”

到了后来，似乎能在这些不显得那样嘈杂的“大合唱”中，扑捉到那么一丁点的呼救声。

循着声音，呼救声似乎来源于船舱的一个角落。

黑暗里，秋曜没办法看到东西，一切都只能靠摸，这里的玩偶大多是小兔子或者是小熊，也比较容易分辨，这些小东西都是软软的，摸着很舒服。

所以，等到她慢慢摸索到了与玩偶材质不同的毛发时，浑身一抖。

恐惧的本能在不可视物的黑暗和骤然安静的环境里迅速蔓延。

秋曜几乎能听到自己因肾上腺素飞升而变快的心跳声。

她继续沿着毛发向前摸去——

头发…脑袋…眼睛……

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空空的，只有两个眼窝，没有眼球。

也就是说……没有眼睛？

秋曜继续向下摸去，鼻子…嘴巴……都是对的。

还好。

只是这个人依旧是低声央求着：“救救我……救救我……”

但是她丝毫没有要理会秋曜的意思，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求救，似乎也不需要被救。

“喂，”秋曜蹲下身，手掌还停留在女人的头顶，“怎么救你啊，考不考虑先理我一下？”

女人这才停止了哭声，缓慢抬起头。

秋曜能感觉到女人正拿着她黑黝黝的眼窝子“盯”着自己。

秋曜在自己的脑中描绘出了一幅画面：

这女人批头散发着，就和所有恐怖游戏里的鬼怪一样，发丝长到及腰，凌乱又有些脏。她微微抬着头，那黑黝黝毫无生气的眼窝就透过这层并不怎么好看的头发，直勾勾看着眼前的人。

给秋曜盯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秋曜的心率在正常时候是五十五次上下，此时因为紧张，肾上腺激素飙升，估摸着已经上升到了七八十。

为了让自己迅速平静下来，她硬生生将自己脑中想象的画面给剥离出去，同时，数起了自己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到了一百下的时候，女人才有了动作，她似乎站起了身，这次又居高临下地看向秋曜，用着一种极度沙哑的声音说道：

“救救我女儿。”

女人的嗓音刺耳又难听，让人联想到指甲盖飞速摩擦黑板的声音。

女儿？

秋曜歪着头：“是刚才那个小女孩吗？”

“她？呵呵……”女人冷笑，一颗头颅似乎在颤抖，秋曜能明显感觉到手背上划过了发丝。

过了良久……

“我想要我的女儿，不是她！”

这句话，似乎是女人酝酿了良久后，从肺腑间发出的低吼。

秋曜听着这句话一阵胸闷：

“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女人在秋曜的再次确认下，犹豫了，她自己低声喃喃：“是，不，她不是……”

秋曜：t皿t

她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