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割掉了第二根尾巴。
就在如此这般的反复折磨中,他终是把八条狐尾都割掉了,当然,人也算是废了。根本无力维持人形,变回了赤狐真身,那浑身血淋淋的样子,看得人心肝发颤。
只有白钰微微笑着,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
当年横扫六界的魔头樊靖算得了什么在新的魔头白钰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还有谁,自荐狐帝的吗”那白发黑衣的魔鬼,好整以暇地问。
试问谁敢啊那只被割的只剩一条尾巴的红狐狸,正不省人事地躺在血泊之中,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还害得好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宫侍扶墙作呕。
“自当以白家马首是瞻”一众狐仙,皆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莫敢起身。
白钰冷漠地扫了一眼跪伏于白宣周围的一干狐狸,似乎也没有逗留的必要了,遂掐了个诀闪身离去。
全程震惊陷入痴呆的南袖终才回神过来,当即跟上。
白钰并未回妖王宫,而是去了人间。可他无心改头换面,顶着一头银发两颊妖纹,便直楞楞的现身于凡界的街市上了。
南袖随后赶到,反正她看到的场面,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白钰无视周遭的吵闹喧嚣,而是径直前往听雪楼。一登上楼,客人小厮及掌柜都吓得魂不附体,通通逃走了,也便没人伺候茶水。但白钰也只是微微蹙眉,旋即一点术法,自后厨的炉上招来一壶现煮的飘雪,睇着轩窗外不远处的西湖,默默品茶。
寂静了片刻,他听见有人上楼。
转过眸去,紧紧盯着楼梯的出口处,只看到一抹绯色的衣角,便立刻别开了眼。
南袖略略扫视了一圈,大概是人们逃得太匆忙,茶罐杯盏掉的满地都是,桌椅也都参差不齐。她暗下叹了口气,绕过这满目狼藉,来至白钰对面坐下。
本以为这满厅的人都跑光了,却隐约听到一阵抽泣声,南袖寻声望去,原是帘幕重重的琴台之上,还剩一个席地而坐的琴师,正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儿。
南袖不禁问道“你缘何不走,而是在此哭泣”
“腿,腿软站不起来。”那女子边说边哭,委屈的不行。
“弹高山流水。”这时,白钰冷清地
开了口。
大概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琴师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便探出一双素手,开始拨弄琴弦。可能是太过害怕,那曲子弹得坑坑巴巴难听至极,简直就是噪音污染,听得南袖只想捂耳朵。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发挥的不好,琴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白发黑衣的男子,只见那人眉头一皱,她当即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白钰的眉头是越皱越深
想起赤廉的凄惨下场,南袖暗叫一声不妙,也顾不得什么妄动法术的天条了,一点仙法将那越哭越大声的可怜琴师送出了听雪楼。
呼终于安静了。
她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时,天边夕阳完全沉落,夜幕正式降临人间,千家万户开始掌灯,白钰突然说,还差一场小雨。南袖尚未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将杯中茶水向窗外一泼,天边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绵绵细雨。
“长街冷雨千番,阁楼灯花万盏。”
他忽而如是说。
至此,南袖已然没了追问的念头,只静静呆着,任由白钰领着她,一起去追忆那位蓝衣仙子。
孟阙很忙,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忙过。
他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把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安排好,最好一点岔子都不要出。诚如沧云渊所言,这大概是死路一条,但身后事这般繁杂,真是令他晕头转向。
这四海之中,唯一能信得过的只有北海,最危险的,恰恰是离得最近的东海。一旦苍龙阁后继无人,东海龙族一家独大蚕食四海,只是时间问题。
身为龙族之首,他断然不容许此等倾轧凌驾之祸端,在四海发生。
清璇端了羹汤入殿,眼见孟阙坐在玉座上,倚靠着扶臂,手捏眉心,一脸的焦灼烦闷。
“主上,喝点安神汤吧。”她将碗勺搁在玉案上。
孟阙摆了摆手,他没有时间喝汤,他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她。
“清璇,这世上,值得我百分之百信任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