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皇帝靖武帝,是位文能治国武能的明君。
靖,平定之意;武,武国的武。
由此可见,靖武帝早在登基之初,就已经定下了吞并武国的宏图大志。
吞并,不等同于掠夺。
靖武帝早就说过,可骑在马上得天下,不能骑在马上治天下。
大金占领辽远和大半个丰安省后,大金接管了各级衙门,但保全了武国官商的财产。
保全了他们,就保全了武国的佃农。
是以,辽远、丰安两省平稳过渡,日子久了,老百姓基本上认可了大金的统治。
这也是武国士气不振,大军节节败退,大燕关的官商却仍在不遗余力进行囤地的根本原因。
像常宁侯之流,他们在大金不但有站稳脚跟的亲友,还与大金贵族有着不算远的姻亲关系。
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即便俞轻有些实力,也很难与之正面抗衡。
所以,系统给的任务只能智取。
她要好好想一想。
回到家时,阿黄正带着儿女们绕着院心绿莹莹的菜畦散步。
小五和小山子在一旁看着,以免它们祸害菜蔬。
小厮们都喜欢狗子,不但喂肥了阿黄,三只小狗子也都养得干干净净。
兄妹俩还给它们起了名字,毛色最浅的叫高粱,毛色发黄的叫豆子,剩下的那只毛色最深,叫玉米。
俞轻坐在小凳子上逗了会儿狗,刚要进去洗漱,就见董嬷嬷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她福了福,“门没关,奴婢就进来了,还请娘娘见谅。”
俞轻问道“可是王爷请我过去”
董嬷嬷点点头。
“那走吧。”俞轻朝樱草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跟着,起身往外走。
她知道姬宴要说什么。
她与姬宴是赐婚夫妻,荣辱与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彼此提携、和谐共处极为重要。
俞轻到时,姬宴正在院子里散步。
“王爷。”俞轻打了个招呼。
姬宴点点头,目光在俞轻身上一扫,说道“王妃刚从扬场刚回来吧。”
俞轻绾着男子发髻,只插着根沉香木木簪。上身是朱青色的比甲,下搭一条月白色襦裙,一双鹿皮短靴布满了灰尘。
颜色素得不像新婚,倒像个乡下寡妇。
俞轻随他进了起居室,在他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说道“妾身的确从扬场回来,还听说了一些事情”
姬宴打断了她,“我找你来是为了太子和令妹的事。”
也就说,他不想听俞轻要讲的事。
俞轻从善如流,“明天,我让哥哥住王爷这里,我与俞依依住隔壁。王爷以为如何”
姬宴释然,“如此甚好,本王也是这个意思。”
俞轻的所作所为有收买人心之嫌,他与俞轻的关系越好,太子对他就越是忌惮。
大燕关就这么大一点儿,他不想与那张讨厌的脸长时间朝夕相对。
姬宴继续说道“太子来了之后,扬场你就不要去了。”
俞轻明白了,并没有什么彼此提携,这才是他叫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
她心里有了火气,“常宁侯把红石崖的别院腾出来,要给太子住。王爷听说过红石岩闹鬼一事吗”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姬宴,抬高了下巴,“这就是我刚从扬场听来的消息。”
姬宴知道,俞轻是故意的,他越不想听,她就越要说给他听。
红石崖的事他听江流说过惨案是真,闹鬼是假,老百姓为了给死者鸣冤杜撰的。
可那又怎么样,别说常宁侯,一个魏少轩他都奈何不了。
“哦。”他试图用一个字结束这个话题。
俞轻不买账,四下看看,凑近姬宴,压低声音又道“王爷,大家都知道,大燕关不是久居之地。这里细作出入自由,官商在大金皆有退路,难道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姬宴离她很近,除了两排小刷子似的长睫毛外,他还能看清那双瞳孔里苍白细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