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宴有些慌,扬声道:“喂,你干什么去,不是说好了的吗?别那么小心眼嘛。”
俞轻停住脚步,转过身,“怎么,许你开玩笑,不许我开玩笑吗?”
姬宴摸了摸鼻子,行吧,你是高人你最大,“王妃,坐下来商议商议,如何?”
这才像话嘛。
俞轻笑靥如花,扛着阿白又踅了回来。
她穿着乡下男人穿的短褐,步履从容潇洒,丝毫没有女子应有的样子。
姬宴又笑了,不管怎么说,他的王妃比俞依依那些所谓的淑女才女好多了。
他早就受够了她们的虚荣和伪善。
小圆子给二人倒上两杯茶水,主动给鸡鸭喂食去了。
二人各在一张躺椅上惬意地躺了下来。
姬宴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王妃有什么计划吗?”
俞轻看着从重重树荫中落下来的阳光,说道:“正是因为没有好的计划,才想着拉拢王爷,所以,王爷有计划了吗?”
姬宴蹙了蹙眉头,又笑了起来,“算你有眼光,不过……”
即便他自问脑子够用,也要先知道俞轻一心谋逆的底气在哪里。
俞轻也不隐瞒,把她目前能做到的大致说了一遍。
以阿白的恐怖,如果能回到京城,混进皇宫,杀死皇帝和太子易如反掌。
但问题是,即便杀了皇帝,她也掌控不了朝廷——毕竟,人是杀不完的;当真杀完了,她离走火入魔也不远了。
到时候白白便宜别人不说,还让武国提前进入了混乱,这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姬宴以为,目前阶段,俞轻应该以提升实力为主,拉拢魏少轩父子,并在附近州县提高声望,打开人脉。
他则派人在京城活动,用钱铺路,不求能合法继承皇位,但求朝廷里有支持他的声音。
双管齐下,总会慢慢改变现如今的局面。
……
傍晚用完饭,俞轻同沈清带着两个婢女一起往扬场去了。
开粥铺,让不少军户吃饱了肚子,俞轻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妇人的拥戴。
现在她去扬场,就不会有以前的尴尬局面了。
路过方大叔家时,恰好遇到方大婶出来抱柴。
这个耿直守信的妇人又是问安又是行礼,还让孩子取来一盒子晒好的豆干,非让俞轻带回去煎着吃。
俞轻收下礼物,笑着告了辞。
沈清道:“娘娘心善,以往倒是我狭隘了。”
俞轻摇摇头,“不过是时过境迁、入乡随俗罢了,跟狭隘没什么关系。”
沈清明白俞轻什么意思,她不懂的是,论身份俞轻高她许多,应该心高气傲;论年纪,俞轻比她还小上几岁,应该年轻气盛。
她怎会活得如此通透,丝毫没有这个年纪的姑娘应该有的虚荣和倔强呢?
到了扬场,妇人们虽没有叽叽喳喳地围上来,但都热烈地同俞轻打了招呼。
阿秋和薛亚轩也在。
“娘娘,怎么许久没来?”阿秋脆生生地问道。
樱草和沈清的婢女绯云各自放下两个小凳,伺候两个主子坐下,也跟着坐下了。
俞轻把装零食的荷包递给阿秋,说道:“表姐过来陪我,一直在家做衣裳,没顾得上出来。表姐,这是薛亚轩,这是阿秋。”
沈清微笑着打了招呼……
都是女子,聊的也是家常,大家很快就熟悉起来了。
说了会儿闲话,阿秋忽然说道:“娘娘,镇上有人说河套里的大石头越来越少了。”
“还有这种事?”俞轻故作惊讶。
薛亚轩压低了声音,道:“确实,不少人去看过了,都觉得少了。娘娘,这些日子总不太平,前一阵子红石崖别院闹鬼,几天前东头还死了好几个,也不知真假,人心惶惶,怪吓人的。”
俞轻笑了笑,“死的那几个是大金刺客,至于石头嘛……大千世界,奇人异事从来不少,不用大惊小怪。”
沈清若有所思。
阿秋给两个弟弟每人一颗糖果,自己也喜滋滋地含了一颗,“娘娘说的是。我下午还去粥铺吹风扇来着,真凉快。听说小山子哥哥说,做风扇的就是个高人。”
小丫头很机灵,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俞轻摸摸她的秀发,“就是,高人能把风扇做出来,少几块石头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薛亚轩眼睛一亮。
俞轻这番话等于变相承认少了的石头可能与她有关,说明即便俞轻不是高人,她身后也一定站着高人。
有高人,且关心大燕关子民,就不会看着大燕关被大金攻破吧?
他们这些军户就有了指望啊。
沈清垂着头。
薛亚轩想到的事她也想到了。
她想,如果俞轻本身就是高人,或者她身后站着高人,那她小小年纪有如此的智慧和仁慈,也就说得通了。
俞轻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智慧,为图方便,把河套里的石头清空,就是个大错误。
她看了看渐渐黯淡的燕山,心想,也许应该往深山里走一趟了。
从山里采石头,比从河套里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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