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宴把悬空躺椅落了地,走到太师椅旁,对俞轻说道:“你来啦,这边坐。”
“嗯,有事请教,顺便送来一套衣裳。”俞轻说道。
“衣服?”姬宴不明白。
俞轻玩笑道:“给我哥做衣裳,顺便给你也做了一套。你若不要,我就带回去给我哥。”
姬宴眼里有了一丝喜意,脸颊微红,左手局促地搓了搓太师椅的扶手。
董嬷嬷拖着衣裳上了前,解围道:“主子不如现在就试试?”
她这一句很及时,姬宴就坡下驴,欣欣然去了卧室。
小圆子感激地看了俞轻一眼。
俞轻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们夫妻的关系再不好,也轮不到他一个奴才来谢她。
很快,姬宴穿着新衣裳走了出来。
俞轻做的是道袍,领口和袖口都用白色丝线绣了简约的菱形花边,大房且别致。
姬宴肤色苍白,这种宽袍大袖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格外雅致,有飘飘欲仙之感。
董嬷嬷赞道:“哪哪儿都合适,娘娘不但手艺好,眼力更好。”
俞轻挑了挑眉,她是炼器师,神识也高于普通人不少,做衣裳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非常好。”姬宴一掀衣摆,潇潇洒洒地重新坐了下来,“王妃有心了,我很喜欢。”
即便有心也是恻隐之心呐。
俞轻有些尴尬,想解释,又怕姬宴下不来台。
她想了想,反正是夫妻,误会也不算什么,便坦然接受了,并直接转了话题,“王爷,我有一事请教……”
她把来意说了一遍。
姬宴翘起二郎腿,脸上也有了一丝自信的笑意,“这件事好办,我的人刚得到一个消息,燕县县令的母亲得了重病,咱们先与他接触,争取燕县。”
“她生了风寒?”俞轻问道。
姬宴摇摇头,“听说是肿疡,没几天活头了。王妃若不会治,我就派人去京里请两个好大夫,尽一尽心意。”
通常有溃烂症状的叫疡,而溃烂的病一般都是恶疾。
俞轻顿时想起了止恶丹,“可以试试,我明日就走一趟燕县。”她刚看过薄书上的晴雨预报,明后两日都是大晴天,出远门正合适。
姬宴提醒道:“肿疡乃绝症,王妃年轻,只怕很难服众。”
俞轻也不那么确定,但还是说道:“我先试试,不行再想办法。”
姬宴沉吟片刻,压低声音说到:“任云中为人耿直,忠于朝廷,他与大燕关的武官不同,是清官好官,我派人接触过两次,均没有下文。”
“此人极为孝顺,只要救下其母,就能打动其人,此为拿下燕县的关键。所以,我们不一定非要救人,但诚意必须到,王妃明白我的意思吗?”
俞轻颔首,视线落在他的黑眼圈上,笑道:“王爷放心。高人一事在大燕关传这么久了,他若孝顺,就无论如何都该见我,并试试我手里的丸药。”
“退一步讲,即便你的药不起作用,他也会因为高人而心怀希望。”说到这里,姬宴笑了起来,“如此甚好,我就陪王妃走一趟吧。”
“一个小县令罢了,无需王爷亲自出面。”俞轻起了身,准备告辞,“我和我哥去就行了。”
姬宴坚持道:“王妃放心,我不露面。”他也想去燕县,走走逛逛时的心情总会好一些,尤其跟俞家兄妹在一起时。
“那行,明日卯时末见。”俞轻略略一礼,准备出门。
恰在这时,外面有了敲门声,小圆子道:“主子,魏大将军来了。”
姬宴脸上有了不悦,“有给我的明旨,就该有魏大将军的密旨,魏大将军迫切地想见你这位高人了。”
俞轻深以为然。
夫妻二人联袂,将魏少轩迎进堂屋,落座后寒暄几句,魏少轩便表明了来意。
他问道:“王爷,娘娘,末将来此是为了那位高人,敢问娘娘,有消息了吗?”
俞轻抱歉地说道:“恐怕要让大将军失望了。刺杀一事需要从长计议,现在不是时候,因此,她拒绝与王爷和大将军会面。”
魏少轩看看姬宴,又看看俞轻,“王爷,娘娘,此事利国利民,一旦大金退兵,那就是天大的功劳,皇上此番有旨,只要高人立此奇功,我武国就尊他为国师。”
姬宴道:“既然皇上如此重视,不如王妃想办法转达一下,万一那位高人喜欢皇上的安排,大家各取所需,岂不是一举两得?”
魏少轩颔首,拱手道:“王爷所言极是,事关武国国运,还请王妃多费费心。”
俞轻痛快地应下,心里却哂笑一声:我若能杀齐旻就必然能杀你广安帝,那为何要做国师呢,直接做皇帝不是更好?
……
送走魏少轩,二人在大门口站定。
姬宴感慨道:“都说魏少轩有勇有谋,果然名不虚传。”
俞轻挑了挑眉,“怎么讲?”
姬宴压低声音,“姬易得不到高人,便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人,魏少轩能忍住不问所谓高人的名讳和地址,就说明他并非一心辅佐太子。”
俞轻点点头,如此最好,他们的障碍小些,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不过……
如果说魏少轩有勇有谋,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几乎可以称得上多智近妖了吧。
俞轻打心眼儿里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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