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开矿需要爆破,动静很大。
但这一点无需俞轻操心,阿白说,它可代办。
七月二日一大早,兄妹俩照常早起,准备进山。
俞轻打开大门,正要迈过门槛,就见街道对面站了一个颀长隽秀的背影。
“娘娘。”小圆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俞一帆也出来了,顺手带上大门,问道:“王爷怎么这么早,莫非一宿没睡?”
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揶揄。
浅白的晨曦中,姬宴的脸渐渐红了。
小圆子替他家主子解围道:“世子爷,我家主子昨儿睡得早,今天醒的就早了。”
俞轻觉得,姬宴不会因为起的早,就过来堵他们兄妹的门。
“世子爷要一起进山?”她主动问道。
姬宴点点头,“我想跟你们一起去转转。”
俞轻有些为难,她要去开矿,可不是去转转。
俞一帆不想带他,说道:“王爷,今天我和妹妹有别的事,要走很远的路。”
姬宴眉头一皱,走近几步,小声问道:“你们要去开矿?”
抗旨可是要杀头的。
俞一帆吓了一跳,忙摆手道:“哪有这种事,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姬宴不信,定定地看着俞轻。
俞轻挑了挑眉,“路程远,露水大,王爷还是不去为好。”
她对是否开矿不置可否,只说路远,就等于承认了。
姬宴懂了,抬了抬下巴,“本王这几日一直有健走,路程远些也不怕,走吧。”
“主子。”小圆子的脸色有些苍白。
姬宴道:“你留下吧。”
小圆子挺了挺胸,咬牙道:“主子去哪儿,奴才就去哪儿。”
俞一帆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看看俞轻,又看看姬宴,不耐烦地问道:“啰里吧嗦,你们到底走不走?”
“王爷请吧。”俞轻笑着说道。
她与姬宴既是同伴,也是夫妻,开矿这种事不需要隐瞒。
另外,姬宴肯调整自己,从自我封闭中走出来是件好事,必须支持。
几人听着流水的“哗啦”声进了山。
山中的风微凉,但姬宴一样出了不少汗。
他掏出棉帕子擦了把脸,勉力跟上俞一帆,气喘吁吁地说道:“一帆兄来大燕关后身体强健不少吧。”
他们走一样的路,俞一帆出汗不多,气息平稳,步履轻快,比他们主仆惬意多了。
俞一帆见他狼狈,心里痛快不少,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自打跟学了妹妹的剑法,本世子腰不酸了,背不痛了,就连出汗都少之又少了。”
俞轻瞪了自家没心眼儿的亲哥一眼,专心等着姬宴设计好的下文。
“王妃还会剑法?”姬宴故作惊诧。
“那是,依我看呐,这世上就没有我妹妹不会的。”俞一帆不知上当,继续吹捧俞轻。
姬宴深以为然,立刻扭头问俞轻:“王妃,我身子骨差,能不能也学学剑法?”
“不能。”俞一帆知道自己上当了,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剑法不好学,王爷身子骨差就该好好养着,打打杀杀这种活儿你干不了。”
姬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问俞轻:“王妃,剑法有师承吗?”
有师承的剑法不能随便传授。
他想学,又不想强迫俞轻,所以给她留了拒绝的余地。
俞轻喜欢他的识时务,懂进退,笑道:“有师承也没关系,王爷认我哥做大师兄可好?”
当大师兄还是很威风的。
俞一帆心里舒坦了,抱着双臂,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姬宴。
于姬宴来说,大舅兄和大师兄完全没有区别。
他笑眯眯地拱了拱手,“大师兄。”
“嗯……”俞一帆喜欢这个称呼,答应得趾高气扬。
俞轻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哥哥是个好为人师的家伙,姬宴跟他学,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不会太好过。
姬宴达到目的,抿抿薄唇,勉强压抑了笑意。
他不怕俞一帆刁难,如果俞一帆都能学得高深的剑法,他又岂能学不会?
即便谋逆失败,仗剑天涯也比狼狈逃窜有意思多了。
三个年轻人重新定位了彼此的关系,相处随意,山路也喧闹了起来。
“学剑法,怕苦怕累可不成,王爷走的太慢,快着些!”
“再快些,来追我啊!”
“哈哈哈,你追不上吧。”
“行吧行吧,看在第一天的面子上,我让你一些。”
……
阿白趴在俞轻的肩膀上,尾巴悠哉悠哉地晃动着,不屑地说道:“两个缺心眼儿的家伙。”
一路你追我赶,比起上次到矿山整整节约了一半时间。
抵达山谷后,姬宴累得脸色泛红,躺在大石头上呼哧呼哧喘着气,好半天没起来。
俞轻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壶热茶,四只茶杯。
亲自给每人分了一杯。
小圆子也累坏了,却不敢像姬宴那样由着性子躺着,赶忙接过来喝了一口,惊喜道:“哎呀,居然还是烫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