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秋当初身陨时百里珩才十几岁,这么多年过去,他不愿家族中人知晓自己还活着。百里秋寒已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偏生俞秋生这厮多嘴。
“是又如何他早该死了。”
冯春夏支着手,久久无言,唯有百里珩抱了抱他。
“家里人曾同我说过这前因后果,二叔没有做错什么,君子无过,怀璧其罪。”他眼眸明亮,丝毫没有因他而耻。
“你能这般想,真是莫大惊喜。”冯春夏哭的更厉害,眼睛红肿,擦过之后叹息,“日后在外不得如此,要与我划清界限。”
夜色静谧,屋顶上的青瓦盛着清辉,雨停后空气清新,天地如洗。
俞秋生听着他们的对话,由于她看书不仔细漏了这当中的细枝末节,对纪素仪斩杀百里秋寒的原因并不清楚,隐约记得似乎是为了某一样神兵利器。
如今面对这一叔侄情深感人的场面,她只能望着天上硕大的圆月,嘴里又开始念起那道御风咒。
两人一兔若是没有意外这一夜便是要在这客栈的屋顶上度过。
夜风呼啸,镇上夜间无人流窜,俞秋生念了半天没有任何作用,那一天仿佛是个意外。她耷拉着耳,百里珩见她心情低落,好心道“怎么了”
冯春夏“她皮痒了。”
话音未落,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扯着红绳再次让她体验了一次屋顶蹦极。
百里珩手一僵“”
“啊啊啊啊啊”
这一次她没能忍住,叫破了音。
于是这周遭住户推窗大骂“大晚上缺不缺德”
看到屋顶上坐着两人,一高一矮,穿着黑袍,便怒骂“孩子都叫醒了,长得人模狗样怎地心里这般坏”
“坏的直流水生孩子没”
“肯定是发病了,有床不睡要睡屋顶,在咱们柳杨镇绝不会找出第三个”
接二连三的叫骂之后这夜又恢复宁静。
俞秋生喘了喘气,抬头就看到冯春夏的笑,带着几分畅快,被骂了这么多依旧不受任何影响,足以见此人心理承受能力之强。
“你也想骂我”
他拎着俞秋生的后脖颈,脸凑的很近。
“你如今兽形,怎敢在贫道面前放肆”
可百里珩沉默片刻将她夺了去,只道是“二叔你要放宽心胸,俞姑娘如今兽形,未曾对你有任何伤害,何必捉弄她”
她说多少句冯春夏都不会听进去,可侄子说话有些许作用。冯春夏笑了声,将红线丢给百里珩。
“你既喜欢,千万看牢了。”
少年却替她解了后腿上的结,耐心道“俞姑娘你后面就跟着我,不用乱跑,我带着你去丰都,若是你冷了就到我的袖子里。”
对着兽形的俞秋生他没了此前的拘谨,倒是话多起来。
俞秋生蹭了蹭他的手,结果肚皮被掀了过来,他埋脸上去吸了一波。
她“”
下半夜确有些凉意,她贴着少年的手腕难以入眠,这几天与冯春夏相处,她大致预判出自己入丰都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