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舒适合身的休闲服，齐耳短发自然地垂在耳侧，看起来居家又乖巧，如果不是这张熟悉的脸，唐齐很难把她和之前那个一身皮衣皮裤梳着爆炸头的叛逆女给联系起来。

“苏杉？”

唐齐很是诧异。

她就是苏晴口中老院长苏妈妈苏晴的女儿苏杉。

唐齐之前听苏凝说起苏杉转变的事情还觉得不可思议，此刻见到真人，他才发现，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东西叫改变！

简直是换了个人啊！

“嗯。”

苏杉应了声，挥手向已经看到她来跟她打招呼的孩子们远远地挥了挥手，坐到了离唐齐他们一米多远的另一个长凳上。

苏凝和唐齐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她开口。

“这些年，我不务正业，想着法地让我妈生气，那段时间我打架赌博，什么坏事都干。”

苏杉在深秋的萧瑟里，缓缓开口，“五年前，我迷上了赌博，脑子发热，输了几十万，那些人威胁说还不上钱就要断我手脚，我怕了，然后就去想办法弄钱。听说高利贷可以抵押房产去借款，然后我就偷了孤儿院的产权证去借了高利贷。”

“后来呢？”

“后来，我妈知道了，她想尽办法给我还了钱，但是利滚利，高额的利息连她也束手无策，产权证也一直压在那里没有还回来。其实在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妈只是不想帮我还钱，因为我知道她有压箱底的宝贝没拿出来，随随便便都能还清那些债务，我以为她只不过是骗骗我说她没钱以免我总是这样不懂事肆意挥霍，我也以为产权证也早就拿回来了。谁知道，那些利息真的是天文数字，产权证也一直被压在高利贷那里，几乎没有拿回来的可能。

“那跟芳华地产有什么关系呢？”

唐齐皱了皱眉，直觉这里的事情不简单，说不定赌博什么的就是那芳华地产搞的阴谋吧，“他们卖给芳华地产了？还是说那个放贷的就是芳华地产的人？”

“我不知道。”

苏杉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了这件事的。”

苏杉说着，越过唐齐看了眼安静地坐在那儿的苏凝，示意情况了解得更清楚的苏凝继续去说这件事。

“嗯。苏杉是因为撞到那个宋锦文上门，才知道孤儿院要被芳华地产收回的事情。”

苏凝点点头，接过了苏杉的话头，继续说，“因为在此之前，苏妈妈为了不让苏杉她担心，一直没跟她讲实话，而且她也不想让苏杉过度的自责。”

苏凝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微微顿了顿。

唐齐也感受到了苏杉的情绪，愈是低沉。

不过，很快，苏凝深呼了一口气，继续说：“直到，前几日，我也瞒不下去了才告诉她。以前的苏妈妈为了养我们这些孩子，耗心耗力又耗钱，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家产，又怎么能承担得起这么多的赌债？就跟苏杉说的那样，苏妈妈动用了那宝贝。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它究竟有多么的值钱，只知道苏妈妈那时候为了给苏杉还钱，不得已把那东西拿去当铺给当了。

那天，她满脸惋惜地看着手中的宝贝，还自言自语说过一句话。她说，她还以为这宝贝会陪着它一辈子，却没想到会这么分离，这宝贝有灵性，此一别，怕是再难相见。

不过后来，也不知道苏妈妈是不是被当铺老板坑了，还是宝贝的价值本来就没有预期的那么值钱，就算把它当了，也没能还清赌债它利滚利产生的利息。再然后，看在苏妈妈已经还了大部分钱的份上，放贷的人跟她达成了协议。”

“什么协议？”

唐齐的关注点虽然是在那个值钱的宝贝上，但眼下该说的似乎并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