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生物本身就有趋光性,黑夜从不是人类的主场,恐惧源于未知,而未知很多时候源于黑暗。
几人约定白天再去木屋里一探究竟。
第二天,易眠照常从家走到教堂,四个逃生者已经等在广场上了。
不过祭司的工作是首要任务,他指了指长椅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吧。”
几人点头答应,易眠走开两步,又有些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赵默大马金刀的坐上长椅,一边和两个女生聊着天,神情一派轻松,只有李承商注意到他的停顿,抬头道:“怎么了?”
青年摇了摇头:“……没事。”
他感觉上一秒的自己好像有话要说,但转身的瞬间刚到嘴边的话又莫名消失了,看着四个人气氛也一片和谐,没有任何不对。
易眠把这种感觉归为逃生者的直觉,暂时按在心里,随口问道:“你们住的地方调查过了吗?”
李承商道:“嗯,第一天我们就检查过,所有用品都是新的,没有别人生活的痕迹,应该是个专门给外地人住的房子。”
赵默插嘴道:“别看它外面看着挺大的,其实只有两间卧室,我们两男两女刚好,再多一个就住不下了。”
“这么说的话……”
林婷婷听了这话,想了想道,“被子枕头,还有餐具之类的也刚好是四人份,是巧合吗?”
赵默没有在意:“这很正常吧,应该是那个主教让人帮我们准备的。”
“也对。”
几人开始聊起关于教会和主教的话题,易眠想不出其他疑问,只能回到教堂进行今天的祷告。
即使对着个不知所谓的神像,人群虔诚的表情,和纹丝不动的姿态,仍然烘托出了教堂应有的庄严氛围。
雅莉安趁别人不注意,悄悄溜到最前面,拉了拉他的袍子:“祭司大人,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昨天的冒险故事呀?”
昨天他们简单和等在教堂的众人描述了一番,表示声音来自没人的空屋,想打听出房子的主人,但大家纷纷都说自己不知情,从没见过有人出入那间房屋。
连镇上年纪最老的主教哈维尔也想不出来。
“可以,但现在是祷告时间,先回祷告毯去,好吗?”
易眠压低声音,看着身后跪着的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哦……好吧。”
小女孩听话的走回去。
半小时后,居民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雅莉安不知道跑去哪玩了,也没再来找他。
“走吧?”
李承商几人带着五盏煤油灯,易眠接过一盏,提在手里。
“现在是白天,为什么还要带它啊?”
赵默晃了晃灯里的蜡烛,不解的问道。
林婷婷道:“李哥准备的,有备无患嘛。”
阳光下的木屋看起来远没有那么阴森,周围静悄悄的,门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样虚掩着。
“没想到白天也这么黑。”
五人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墙壁和地板都是暗棕色,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不过比昨晚亮一些,起码他们都能看清对方的脸。
“窗户,先打开窗户……”
林婷婷叨念着,在墙面上摸索,只摸了一手的土,“不是吧,一楼没有窗户吗?”
“不,这是窗户。”
李承商走到另一面墙旁边,盯着上面不起眼的两块细木板,因为年久失修,木头和墙壁快要融为一体,还黏着好几层蜘蛛网,男人用手敲了敲,抖下一层浮灰。
易眠尝试拽开木板,发现它被死死地钉在墙上,皱眉道:“被封起来了。”
林婷婷扑了扑手上的灰:“还好带了灯,算了,反正还能看清,先找线索吧。”
一楼是整片空旷的大厅,没什么家具摆设,他们上到二楼,窄小的走廊两侧,房门一扇挨着一扇,和楼下是截然相反的拥挤。
易眠推开一扇门,房间也是细细窄窄的一长条,宽度可能还不到两米,尽头有扇封起来的窗户,左侧还摆了张木架双层床,和墙壁之间留出的空隙只供一个人进出。
赵默走进去,想看看上铺有什么,站在床边艰难的转了个身,爬上梯子:“太挤了吧,还要住两个人,难道这是他们镇的监狱?”
林婷婷在房间里唯二的家具——桌子边坐下来:“辱监狱了,监狱起码一个犯人还有五平米的自由空间。”
她挪了挪小凳子,刚伸开腿,后背就撞上了墙。
易眠拿起桌上一个小瓶子,擦拭瓶身:“这是教会的圣水?”
他这一周接触得最多的就是这瓶东西和藜麦面包,虽然里面的液体早就干透,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