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_第96章 096(2 / 2)_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96章 096(2 / 2)

丞相府是继承了一户旧贵族的屋子,原本已经很破旧了,住进来后林氏才将它慢慢拾掇起来。

又因为府中马上要办喜事,前段日子刚请工匠重新粉刷上漆,看起来十分精美。

二人走着,忽然看见李定邦和陆葭,他们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时月拽住越女∶“不如……你要不要先去我院子里看看?”

陆葭嘴唇蠕动,似乎正对李定邦说着什么。

李定邦的表情犹豫∶“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陆葭扬起一抹苦笑∶“阿爹没有儿子,族里早就有塞一个男孩过来的打算。”

“可是阿爹辛辛苦苦爬到这么高,怎么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昔年祖父因言获罪的时候,也不见他们出手相救,现在看陆家发达了,倒起了摘桃子的心思。”陆葭不屑。

家家都有极品亲戚,陆家也不例外。

这个时代都是子承父爵,陆大人官至典客,相当于卫国的最高外交官,家族不可谓不风光。

但是陆大人没有儿子,这么大一份家产,自然引来了心怀不轨的人。

“……阿娘生我的时候落了毛病,再不能生育,阿爹与她感情甚笃,又不愿意纳妾。”

陆葭抬眼∶“若我能嫁一个位高权重的夫君,为陆家撑一撑门楣,阿爹就不会因为无子被族中逼着过继……”

“李将军,我知道你心中无欲无爱,陆葭不敢越线,嫁作李家妇之后,一定谨守本分,绝不干涉你的事情。”

陆葭真诚地说,双眼像小鹿一样澄澈。

越女听得很生气∶“她什么意思?当姻亲是交易的筹码吗?”

“你哥哥不会答应她的!”

越女猜错了,李定邦表示会考虑。

越女不敢置信∶“他什么意思?那个女人在利用他!”

“她又不喜欢他!”

时月有点能理解李定邦的想法,他无法回应越女这样热烈的情感表达,如果娶了她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负担。

陆葭不一样,她明确表示两人成亲后也是各过各的,她不需要李定邦对她负责。

这对不打算受妻儿所累的李定邦来说,是一桩非常合适的交易。

越女惊讶∶“你在说什么?交易?成亲也可以拿来当交易吗?”

“只是一个猜测。”时月道。

李定邦先走了,陆葭在他身后慢慢抬起头,眼中露出迷恋。

少年将军没有人不爱,高贵的出身,俊朗的长相,还有出众的能力。

但是陆葭是个聪明人,几次接触下来,她立马知道李定邦是个怎么样的人,也知道提出什么条件会让他心动。

只要能进李家的门,她就有把握慢慢俘获这个冷面将军的心。

“这个女人!”越女看到了她野心勃勃的眼神,气得像爆炸的火药桶。

她们动静太大,引起了陆葭的注意。

越女朝她扮了个鬼脸,怒吼∶“你给我等着!”

说罢,她气冲冲转头离开了。

时月隔着花丛和陆葭对视了一眼,后者柔柔行礼∶“太子妃。”

“葭儿想起来了,昨日刚把《孙武兵书》看完。”

她做了个俏皮的表情∶“阿娘平日不让我看这些闲书的,所以刚才在席前葭儿选择了隐瞒,对不住啊。”

兵法啊……

时月笑不出来∶“……陆姑娘博学。”

原以为是个没有主见的小白花,没想到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但她这心机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令时月有些不舒服而已。

“我还有事,失陪。”时月匆匆道了一句,转身就走。

陆葭看着她的背影,又望望说得正起劲的三个中年妇女,悄悄地从僻静处离开。

当晚,时月破天荒不想留在李家睡,而是跟慕容野回了太子宫。

棉棉一回来就收到了满满一箱子的小裙子!

慕容野说∶“是中宫送来的。”

时月翻了翻,看到不少熟悉的名字∶“啊,都是后宫的娘娘们做的。”

慕容野身份尊贵,他唯一的女儿更是打生下来就带着团宠标签,无论她们是不是真的喜欢棉棉,都想借此讨好太子。

“棉棉,来,喜欢哪一件呀?”

时月抱着女儿,从琳琅满目的小裙子中走过。

棉棉很高兴,拍着小手选中了一件坠满金片珠子,亮闪闪的小斗篷。

时月顺理成章将它抛得老远,捡起一件平平无奇,没有钉珠也没有染色的素面裙。

“好,棉棉挑中了这件。”

小丫头压根没看清时月的小动作,还在纳闷那亮晶晶的衣服,怎么一瞬间就不一样了呢?

慕容野将时月的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摇头——他傻乎乎的女儿哟。

“抱棉棉下去换吧。”时月将沉甸甸的女儿和新衣裳交给宫娥。

“诺。”宫娥小心翼翼抱住小世女,鱼贯着退出去了。

宫殿里安静下来,慕容野揉揉时月的头发∶“你这坏把戏。”

时月把衣服堆里不合格的全剔除出去∶“棉棉还小,不能穿绣花的、钉珠的、染色的,再漂亮也不行。”

这一剔除,只剩下三四件素面朝天,轻软又舒适的小褂子。

时月翻了翻,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公子钊?”

这不是慕容野快死了的时候,倾点替代他的庶弟嘛。

慕容野评价他∶“宅心仁厚有余,野心魄力不足,守成之君,非开疆拓土之君。”

时月白了他一眼∶“不管他是什么君,他家的裁缝不错。”

她把小裙子的袖口翻给慕容野看,针脚缝边藏得十分平整,不会划到小孩子幼嫩的肌肤。

“有空跟他借一下人,给你女儿做几件夏天的衣服。”

慕容野抽出时月手里的裙子,一下丢得老远。

然后吩咐内侍∶“灭灯。”

时月一步步后退∶“你要干嘛?”

“你说呢?”慕容野随手放下隔断的薄纱,使宫殿里的光更加朦胧,也更加暧昧。

时月退到了角落,被他一手抵在墙边∶“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上次?

他指的是仅仅几天前的上次吗?

“棉棉还没周岁呢,你是禽兽吗?”时月哼道。

想让她这么早生二胎,没门!

慕容野烦躁地“啧”了一声∶“那再给你几日的时间考虑。”

“你得好好考虑。”慕容野一字一顿地说。

宫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殿下,小世女来了。”

慕容野看向时月,不满道∶“孩子怎么抱回来了?”

时月推开他,从宫娥手里把焕然一新的棉棉抱过来。

“你知道什么叫,培养良好的亲子关系吗?”

慕容野∶“……”她又在说什么东西。

“我问你呀,你小时候怎么过的?”时月抱着棉棉坐在床边,照顾他也过来。

慕容野半靠在墙上,看着妻女玩耍。

“读书。”

君子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中原诸国的贵族,培养男孩的方式都大同小异,像慕容野小时候就更辛苦一点,基本从睁开眼到月上中天,都在学习。

“我是说你爹娘,常来看你吗?”

慕容野露出奇怪的表情∶“怎么可能?”

贵族女子从来不自己哺育孩子,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们需要快速恢复身体,好尽快回到承宠状态,避免自己因为生养而失宠。

而贵族男子一般会有妻妾无数,孩子更是多到数不清,如慕容野的祖父就有二十几个儿子,十多个女儿。

悼公妻妾少一点,但慕容野仍然有很多庶出的兄弟姐妹。

“孤三岁开蒙,见君父的次数寥寥数几。”

雪夫人更不用说,她不给慕容野留下童年阴影就算不错了。

“你小时候不想他们吗?”时月仰着脸问。

时月是留守儿童,父母离婚后谁也不愿意要她,她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爷爷是村里砖厂的烧砖工,奶奶是普通农妇,每一天都从侍弄家里的鸡、鸭、猪开始,然后下地干活,夜深了在灯下纺纱。

两位老人在时月上大学后先后去世,所以时月发现有了棉棉后,只花了一点时间开解自己,然后就欣然接受了。

对她来说,棉棉是这个世上唯一的家人。

“我小时候想啊,如果爹娘都在身边,那该多好啊。”时月耸耸肩,再怎么掩饰口气中也带了点失落。

可惜盼着盼着,都盼长大了,也没能等来那一天。

慕容野深深地看着她。

棉棉认真地研究床上的花纹,大眼睛澄澈又明亮。

新裙子很漂亮,雪白的胳膊像一节节饱满的藕。

他在时月身边坐下,脱靴子∶“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今后不许记了。”

两个童年不完整的人,可以给棉棉一个完整的童年。

时月锤了他一下∶“就你煞风景。”

“退下,不必留人伺候。”他扬声道。

“诺。”宫人们应声而退,寝殿里很快只剩下一家三口。

棉棉吃力地仰起头看他,高兴地往慕容野怀里撞。

“你知道吗,棉棉会坐了哟。”时月脱了鞋钻进帐幔里。将女儿抱直。

“坐。”

软绵绵的身子朝旁边一歪,棉棉摔在柔软的被子上,自己乐得“咯咯”直笑。

慕容野笑女儿笨,时月轻踹了他一下∶“干嘛,我生的,有意见啊?”

慕容野一把握住小女人纤细的脚踝,往他的方向一拽∶“什么时候能学会尊重你男人,嗯?”

时月差点摔在棉棉身上,捶打了他几下∶“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棉棉张着小嘴,惊讶地看着父母打闹,随后拍着小手,加入了混乱战局。

等她长大后,或许不会对此留下什么记忆,但是父母恩爱,会给小朋友一往无前的勇气。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太子宫里一片和谐,濮阳城内炸了锅。

明明是宵禁时分,李家和陆家的下人还在城里不停寻找。

月上中天,一无所获。

丞相府,陆夫人抹着眼泪∶“葭儿到底去哪了?”

林氏宽慰道∶“别急,我已经派人将府中下人都集中起来问话了,一定能找到的。”

“李夫人,你知道的,我们葭儿温柔有礼……善待他人,就是一只蚂蚁也不忍心踩死,她怎么敢一个人跑出去呢?”

陆夫人擦着眼泪,忽然掩住嘴∶“你说她该不会,该不会……”

“别胡说。”林氏喝住她。

“已派人去找了,那么大个姑娘,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消失。”

说着话,李锦乐跑进屋,气喘吁吁∶“呼,阿娘。”

“怎么样?”林氏站起来。

“没找到。”李锦乐摇头∶“大哥还在找,他让我回来跟你们说一声。”

陆夫人更伤心了,她的哭声十分尖锐,吵得林氏脑袋嗡嗡的。

“陆夫人,陆夫人,不如你先去客房休息吧?”

陆夫人抹着眼泪∶“丞相夫人,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

“你说葭儿,会不会是被越国公主给……带走了?”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

李锦乐说∶“不会吧,陆夫人,没证据的事不能乱说啊。”

“可是葭儿这么多年来,与濮阳城的闺秀们关系都很好,夫君更没有在外面得罪什么人……”

“唯独有过矛盾的,就是越国公主了呀……”

林氏和小儿子对视了一眼,李锦乐依然坚持∶“我还是觉得不可能,越国公主不像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濮阳被西河穿城而过,这个季节西河早已化冻。

从远方雪山流出的河水既清澈又充足,它们欢快地唱着歌,朝下游奔去。

西河岸,有上驷处培育马驹的地方。

这里一到春天水草丰美,正适合母马养胎产驹。

黥鹰坐在马场围栏上,用一片树叶吹起了古老的秦调。

明月当空,云层缓缓流动。

西河水“哗哗”流过,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

“哗啦!”

西河里忽然冒出一个人,越女的笑声打破了初春安静的夜。

“我捉到好大一条鱼啊!”

半晌后,她披着湿漉漉的外衣生火。

“喂,你刚才吹的曲子是什么,还挺好听的。”

越女在濮阳没有固定住所,平时是赖在李定邦军中,这几天她同人家闹别扭,也就不想去了。

黥鹰说∶“它没有名字。”

它没有名字,只流传于秦人口中,是每个秦人思乡的慰籍。

越女看向他∶“哦。”

她熟练地杀鱼,去鳞,撒调料∶“我给它取个名字好吗?”

“揽星,好听吗?”

黥鹰看向她,不语。

“哈哈哈。”越女畅快大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揽星吗?”

黥鹰对于不速之客,向来没什么闲聊的心情。

越女自问自答∶“我有个姐姐,叫逐月。”

“我父王很喜欢她,说她是兄弟姐妹中最像他的。”

“然后我姐姐六岁就夭折了。”

“后来我阿姆生了我,父王以为我会像姐姐一样,给我取名揽星。”

“我其他姐妹都没有名字的,只有我和姐姐有。”越女说到这里,还有些小得意。

“可惜父王失望了,我和姐姐一点都不一样。”

“他也就不喜欢我啦。”

越女低头烤鱼,火光将璀璨映进了她的双眼∶“星辰就是星辰,这辈子都不会是皎月。”

黥鹰默默听着,抓起腰间的葫芦。

新发的月钱,被他拿去打了一壶酒。

卫国的酒液温润清淡,好像喝多少都不会醉。

不像秦国的酒,又辣又烈。

“喂,给我喝一口。”越女伸手∶“我拿鱼跟你换。”

酒葫芦被夺走,手里塞进来一串没熟的鱼。

黥鹰皱眉∶“没熟。”

“没熟你不会把它烤熟啊?”越女仰头喝了一大口。

“嘶,痛快!”

二人分吃着鱼和酒,天渐渐亮了。

远处有一行人急匆匆赶来,越女已经醉得像鸭子一样。

“有……有人来了。”

黥鹰没醉,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装作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沉默地嚼着鱼骨头。

李锦乐跑上来,看到了衣衫不整的越女∶“呀!”

“你你你……的衣服!”

泅水的短衣紧贴着玲珑有致的身材,露出整个肩膀和手臂,连平坦小腹也依稀可见。

越女抬头,磕巴着说∶“怎么是你……你哥呢?”

后面众人追上来,李定邦皱紧眉头,快速将外衣脱下来给越女披上。

她一整个晚上都坐在这,露水早已经打湿了她的长辫子。

“嗝……”越女打了个酒嗝,傻乎乎地笑。

“你来找我啦?”

李定邦低声问∶“陆姑娘不见了,想来你见过她没有?”

“谁?”

越女掏了掏耳朵,一颗心像被泼了冰水一样∶“陆姑娘?”

“哦——”她醉得舌头都大了∶“就是那个很虚伪,说话捏着嗓子的陆姑娘吧?”

“哼,没见过。”

陆夫人跟在后面,闻言又急又气∶“有人见到你带我儿出了城门,你还不承认!”

她扑上来,拼命想捶打越女∶“你把我儿藏到哪去了?”

“你是不是害了她?你是不是害了她!”

三天了,陆葭音讯全无。

在铺天盖地的搜查下,终于有一个百姓想起∶“是有那么一个姑娘,被一个打扮很奇怪的女人带出城去了!”

打扮很奇怪的女人,不就是来自百越国的越女?

越女被她吵得脑壳疼∶“你在说什么啊?”

“我害她?”

越女醉意朦胧,嘴边噙着冷笑∶“对,就是我害她的,什么坏事都是我做的!”

“你心疼了?”

“李定邦,你是不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