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清和不禁有些好奇:“为何啊?我其实觉得就传言来看,英国公世子人应当是不错的。要是我的话,我说不定真的就安心待嫁了,总比待在宫里好。”
孟知让摇摇头,正欲开口,忽地看见前面宫墙拐角处出现了两个人,吓得她登时捂住了宋清和的嘴。
宋清和睁大眼睛看她。
她本就是不太容易受惊吓性子,如今被孟知让这么一动手,没差点把她的心给吓得跳出来。
此时孟知让也已放下了的手,在宋清和要开口之际,将她身子转了一个方向,让她直面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
正是换下了衮袍,身着玄色常服的宋承以及——
一个湖蓝色衣袍的贵郎君。
不过,这个贵郎君有些眼生。
宋清和不认识,平复了心情之后,只见礼唤了声:“太子哥哥。”
宋承悠悠地嗯了声,眼中闪过不明的意味,唇一掀,便将身边这人介绍给了宋清和,道:“这位是英国公世子贺成萃。”
宋清和唇微张,连要见礼而说的话都没说得出口:“……”
敢情她和孟知让刚刚说的都已被正主听了去?
不过好在这二人似乎有事,与她们只打了个照面便率先离去了。
宋清和深吸了一口气,手上指甲抵着掌心,想要将心中那点不舒服磨平。她屏住呼吸,愣是一句话没说,拉着孟知让回了揽月殿。
即便是到了殿中,她喝了口凉茶,冰凉入喉,她也还没缓过神儿来。
她一向小心翼翼,这次因为和知让待在一起,便随意地说了些不该是正经女儿家说的话,反倒被逮了个正着。
孟知让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一时心里来气:“这有什么好忧心的?我们不过就是说了一些关于他的话。而且也不是坏话,只是谈论适不适合嫁过去。你别再这样了,再这样我就先不理你几次,非等我气消了,再理你。”
宋清和摇头,眼睫微晃,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压抑:“不是因为他。”
“不是因为他?那是因为什么?”孟知让更奇怪了,“刚刚我们就遇见了两个人,一个是贺成萃,一个是太子。你既然不是因为贺成萃,那就是因为太子了?”
想到这一点,孟知让登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中突然窜出了一个惊天骇人的念头,犹豫了片刻才轻声问:“清和,你不会爱慕太子吧?”
宋清和瞳孔微缩,听到她着没由来地这话,险些要笑了:“知让,你在想什么?太子他可是我哥哥!就像孟朝生之于你。你明白吧?”
总之,她对宋承绝无非分之想。
“这就好。你刚刚那样子真的活像一个不被人疼爱的小怨妇。也怨不得我多想。”孟知让说完,自己就先笑了,眼睛笑得弯弯,像月牙儿。
“好啊!知让,你居然说我是小怨妇!”
“不敢啦,不敢啦!我的公主殿下!”
“……”
外面的日头渐渐落下,只剩半截夕阳悬在天际,晕染出浓重的一抹橘黄。而打闹的生活总是过得飞快的,但却也格外的珍贵。
孟知让在揽月殿用了晚膳,临走之前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清和。你若是有什么难处,直接同我说便是,不用藏着掖着的。”
宋清和眼睑微垂,耳边垂落下乌黑的一缕青丝衬得她的脸莹白一片,有种别样的脆弱。
“知让,那我告诉你,你不要笑话我。”
孟知让瞧着她的样子,亦有些担心:“你说就是了。我总是向着你的。”
这话就像是一股暖流涌在了宋清和的心中,让她也不那么害怕了。
她道:“在这宫里,除了长孙皇后喜欢我,别人对我都是嗤之以鼻。可她毕竟不能保我一辈子。我只是想找个庇护,这样就算日后离了宫,别人知道庇护我的人,也不敢轻易动我。”
孟知让一瞬间突然明白了。怪不得她方才那么奇怪,原是担心自己说错的话被宋承听了去,让宋承轻视她。
“所以,你想找的这个庇护是太子?”
宋清和重重地嗯了一声:“所以,我现在始终是存着想讨好他的心思的。知让,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堪?”
“怎么会呢?只要你的所作所为没有不利于太子的,那怎么会是不堪呢?你这心思当真要好好改改了,净乱想。”
宋清和微微点头,眼看着地面,多少心里还是堵着的,耳边知让的声音又传进她的耳中:“不论怎样,我总是在你身边的。这宫中没人护你,到了宫外,就有我了啊!以后有机会一定带你出宫玩耍一番!”
宋清和蓦地笑了,宛如春暖花开。有这样的知己,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