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从小到大的心愿,其实也和拯救全人类差不多。我在读心理学的时候,看过不少心理方面的书籍,知道人的心理于意念来讲意味着什么。
虽然我不是很赞成将全人类教化成悲天悯人的善徒,但引导其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也是我长久以前所追求的目标。
不问善恶,这是一种选择。
而方策在我看来,虽然一介执念甚重的凡夫俗子。尤其是他研发了这么一台恐怖的仪器,使我不得不如此来定义他。
但方策只在他的专业领域执念,这人于金钱于爱情于名利都淡薄得很。
所以说,我们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不太喜欢戾气重的东西。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在大周朝斗败了色魔,又在台湾继续斗罗刹的原因。
看不惯嘛,就得管。
夜叉确然不是个十分热情的人,但由于我铺垫的好,他居然拿我和方策当了亲传的徒弟来教。临走时,还给我们留下了召唤他的口诀。
我庆幸,他没有再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召唤他,否则我的口袋里实在放不下了。
至于我和方策准备淌这个浑水一事,他没说同意,但也没说不同意,只说让他考虑考虑具体可实施的办法。
我和方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在积极谋划着策略。
晚上,我们就把江怀中和南柯都叫了过来,准备开了短会,大家讨论一下。
江怀中昨晚没敢出来,主要是他以前误会过夜叉,有点不好意思。而夜叉吃饱喝足后,又急着要走,说是要去给佛陀爷爷送什么东西。
我们不好强留,只能静待着他老人家考虑的结果。
南柯听说我们见过了夜叉,还颇为担心,因为就像夜叉自己说的,他是一面佛心一面魔心,南柯担心我们哪句话说的不到位,惹努了他老人家。
话说南柯这个魔王不过才几百岁,跟几十万岁的鬼神相比,自是不值一提。当真有什么事,他也只能在我们背后出点主意,估计连夜叉的面都不敢见,更别说交手。
这一点,他还真不如我们,有点遗传西真。
说起讲话不到位,方策跟我秋后算账,“甄格格,我严重地警告你,以后不要拿我寻开心。”
我委屈,“我要不拿你寻开心,那夜叉怎么可能收你为徒,还倾囊相告?”
南柯凑过来问我,“你拿他寻什么开心了?”
我看见方策瞪我,只能囫囵道,“没什么,就说他崇拜夜叉,想拜他为师。”
南柯哎呀了一声,替我抱不平,“方策,这哪里是寻你开心,要知道拜在夜叉名下,是多少妖魔鬼怪求之不来的事情。”
方策……
“算了算了,先说正事吧。”他揉了揉额头。
我在心里想笑,又觉得不仗义,不知道夜叉会不会将他掳去当男仆。
我先发表了观点,“我的意思,还是破坏这款游戏,只有破坏了,游戏公司才有可能全面叫停。”
江怀中苦恼,“只怕没有这款游戏,以鸣还是会玩其它的游戏。”
我愤懑,“你儿子的问题不是游戏的问题,而是单丹的教育方法太过宠溺了。要我有这样的儿子,早大嘴巴子抡上去了。”
南柯一脸崇拜地看我,“阿姨,你太勇了吧?”
我瞪他一眼,这不叫勇好不好,叫魄力,魄力。当然了,我儿子还不知道在哪里窝着了。
方策提醒我,“想想你的专业……”
我马上端正坐好,语气一转,微微一笑,“当然,教育方法中,打骂是最不可取的,还是要循循善诱。”
方策扶着我的肩,身动颤巍了一下,“其实我觉得折中一下吧,让他吃点苦头,从公司最基屋做起。”
江怀中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你让单丹从明天起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将他赶出别墅,从公司最底层业务开始做起。以后一切的吃住费用全由他自己承担,”方策勾了下唇角,“这样的话,他哪里还有时间打游戏?”
“这……”江怀中犹豫。
我又恶补了一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想让他成才,就必须有决心。”
我调头问方策,“你说,如果我们给他下记猛药,让他见识一下夜叉和罗刹的真人版,他会不会以后再也不敢玩游戏了?”
方策睨了我一眼,我马上又道,“有时候适当的刺激也是心理学的突破法门。”
南柯翘着二郎腿哼笑,“阿姨,你这哪是适当的刺激,一般人谁敢?”
我踹了他一脚,严重地警告他,“第一,不要再叫我阿姨。第二,我就是一般人,还不是见了?”
南柯举双手投降,表示惹不起我。
方策想了下,问江怀中,“你的意思呢?”儿子到底是他的,还得他自己做主。
江怀中为难,我退而求其次,“要不然这样,见夜叉和罗刹的事以后再说,但方策刚才讲的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看行得通。”
江怀中一咬牙一跺脚,“行吧,我跟单丹去说。”
方策摊手,旋目问我们每个人,“那游戏的事情呢?”讨论了半天,光围绕着江以鸣转了,正事没说。
南柯摆出二根手指,“要么,就像阿……说的,破坏游戏。要么,就是让罗刹自己醒悟。”
我托着腮,“其实这两点都不容易。”
这两点当然不容易,但我觉得可以给罗刹做一次催眠,让他回忆起从前佛心的自己。当然,我给他催眠的机率不是很大,但我还是抱着这等伟大的想法。
夜叉有几天没来找我们了,而江以鸣真的被单丹赶出了家。单丹最后也没有完全不管他,给他租好了房子,但房租要他自己掏。
江以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了弃子,还成了全台湾的笑柄。而让他最苦恼的是,他现在从早跑到晚,每天除了工作拼命赚钱,别说打游戏,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但江以鸣还是有点骨气的,居然没有哭也没有闹,包袱裹裹地就走出了家门。
单丹哭得不能自已,但她还是很听江怀中的话,又是为了儿子好,她心里再舍不得,可还是照做了。
我和方策这个恶人当着,还得不时地劝着江怀中。偶尔晚上让江以鸣到家里来吃顿热乎饭,宽慰他几句。
江以鸣最近都瘦了,累瘦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没有生活的经验,有好几次下雨都不知道到哪里去避。
就冲这一点,我和方策觉得这个提议太有必要了。
据单丹说,江以鸣的业绩虽然不是全公司最好的,但他真的是努力了。这一点业务部经理是看在眼里的,每天如实向单丹汇报。
江以鸣的改造工作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另一面,我们还在和罗文联系,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罗文出国回来后,我和方策约她吃了顿饭,打算单刀直入,问问她的来历和身份。
只是罗文来时,还带了一个俊美的外国男人,且两个人一直在我们面前秀恩爱,让我和方策一肚子的疑问无从问起。
真的单纯是来吃饭的?
走的时候,方策不死心地问她,“我们有些事想向你请教,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单独谈。”
罗文不知道看出来我们的身份没有,只是朝方策抛了个眉眼,“如果你想找我约会的话,我随时奉陪。至于别的事情,恕我实在没时间应付你。”
方策……
估计这是本世纪他听到的最直白地拒绝。
我拉过了方策,跟罗文挥了挥手,看着她上车离开,我才白了方策一眼,“你没看出来,她是故意不愿意同我们解释吗?”
方策,“看出来了,所以更好奇。”
我,“好奇害死猫……如果这个女人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她早晚会暴露出来。如果不是,也跟我们没多大关系,何必管她是谁。”
方策觉得有理,“听你的。”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好奇,真想听听她的故事。所以,我一面劝着方策,实则是偷偷拍下了她的照片。
只是我把罗文的照片拿给南柯看时,发现我的视频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
方策笑我,“你还不是一样,比我更无聊,还拍了照片。”
我,泄气,“算了,我折腾了半天也打不开,不知道是不是被罗文发现了。”
我的预料不错,等我点开微信时,才发现她从我的微信上消失了。我真是得不偿失。
南柯啃着苹果,教育我和方策,“不是所有的物种都能像我一样,这样愿意和人类见面。像江怀中,还不是躲了你们许久?”
江怀中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那倒是,毕竟不是同一类,有时候是要避忌一下。”
我一挥手,“先不说这个了,我们收到风,今天晚上夜叉他老人家要来。一会儿我和方策去买点下酒菜,你和江怀中都别走,晚上一起见见夜叉他老人家。”
南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姑奶奶,我就不用见了吧?”
方策,“没关系,让你多结交一个朋友。”
南柯……
我和方策去超市时买了许多的东西,包括夜叉最爱吃的辛辣面,买了好几桶。台湾的物价很高,这一趟超市下来,少说几千块台币。
所以说,单丹给我们的一百万,能花多久真的不好说,反正我们是不能中饱私囊了。
晚上,我自作主张在家里弄了一顿火锅宴,把空调开得足足。夜叉一来,看到桌上的美食,呵呵傻笑了半天。
南柯这个没出息的还不如我,见到夜叉后,又是作揖又是磕头,还给人家捶背捏腿。
江怀中就比较淡定了,毕竟都交过手了,也不好再改变嘴脸。
但他从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是一阵后怕。
夜叉吃着一锅的麻辣底料,大呼爽歪歪了。我们趁机问他,“不知道您老人家想到解决的方法没有?”
夜叉抹了抹嘴,霸气道,“还没……”
我……
方策……
我给他夹了一筷子羊肉,据我目测,这个夜叉是个食肉动物。
“夜叉鬼神,我倒是有个提议,不如您听听?”南柯直对我挤眼,好像在说,在夜叉面前别胡说八道。
我不理他,继续道,“只是个提议……”
夜叉吃得过瘾,也就豪爽起来,“你姑且说说。”
我倒没有南柯那般小心翼翼,但心里多少有些小紧张。倒不是怕夜叉犯脾气,而是怕他不同意,一概否决。
我说,“我们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破坏游戏,让罗刹再无心魔的依附;另一方面导罗刹向善,激发他从前的佛心……”
我对方策打了个眼神,让他配合一下。
方策从旁协助,“师傅,这两个方法虽然都不太容易,但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打算试一试。”
我和方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谁知夜叉一拍桌子,连带着整间房都颤巍了几下,“这方法不错,正是我刚刚才想到的,甚妙甚妙。”
我……
方策……
这夜叉还挺死要面子的。不过算了,只要他同意便好,下面的事情也就好说了。
南柯献媚地给他倒了杯啤酒,“鬼神大人,可这两个方法都不好办到啊?”
我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南柯一脚,他用眼色让我少安毋躁。
又说,“就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要说还得您老人家出马,把这事摆平。”
我和方策齐刷刷点了点头,南柯这小子有时也挺滑头的。
夜叉看来,好像破坏游戏这件事并不是难事,但导罗刹向善就不好讲了。
他讲的含蓄,但我们还听出来了,“破坏游戏好办,我将你们带进游戏里,反正你们也不受系统控制,就胡打一通,久而久之,这款游戏也就臭了……”
我和方策觉得我们现在就已经臭了,被鬼这样嫌弃。
“但是要导回罗刹的佛心,有难度,有难度啊,容我再想想,”夜叉又豪气地一拍桌子,我赶紧扶住了酒杯和碟子。
“要知道,我们阿修罗界的恶鬼,一向都是以杀止杀,你从我便罢,不从就直接咔擦了。”
我心想,你倒是把罗刹咔擦一个试试,还不是打不过人家,嘴上逞威风。
我从专业的角度提出一个合理化建议,“我们人类,我说的是人类,如果想导恶人向善,是要找出其弱点,从弱点去引导……”
夜叉捋了捋胡子,不赞同道,“不对吧,你们人类对付恶人的方法,不是直接毙了吗?”
方策接了过来,“那只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还是……”
“哦对了,关起来,那个监狱对吧?”夜叉没等方策说完,就如醍醐灌顶般接道。
我也拍一下桌子,给夜叉竖了个大拇指。对付神经病的方法,就是顺从着他的话讲,让他心里有一种满足感。
我说,“您说的太对了,因为监狱里有心理辅导师,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好便于教化。”
我这个说辞,夜叉十分认同,狠狠地点了下头,“人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我有点懵,回头小声问方策,“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方策,“你姑且听着吧。”
我言归正传,“说了这么多,我的意思是想问问您,那个罗刹有什么弱点吗?”
“弱点?他强得很,老子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发现自己说走了嘴,夜叉马上噤了声,“那个,总之,你们容我再想想。”
我又给他夹了几筷子羊肉,南柯又给他倒了杯啤酒。我见他喝的晕晕乎乎,才敢再开口,“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亲人?爱人?孩子?”
“这个嘛……”夜叉费力地想了很久。
一直没有讲话,却制造出一堆垃圾的江怀中,这会儿感同身受道,“千万不要是爱人,太磨人了。”
夜叉一听,又想拍桌子,我赶紧制止他,“您千万冷静,这桌子不禁拍。”
夜叉看我一眼,转而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可见,喝高了。
“我想到了,他以前有个恋人,十分要好,马上就要成亲了。但他后来飞身成神了,两个人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