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与看到冉清谷又病倒了,整个人比前两日还憔悴沧桑了几分。
他责问纯儿:“世子妃怎么突然又病了?我上午走时,不还好好的吗?”
纯儿低着头,在一旁抹眼泪,支支吾吾将白天的事情都给说了。
商容与虽从小就知道后宅破事多。
相比较皇帝的后宅你死我活的宫斗,他自认为王府的后宅还算和谐。
他父王虽姨太太有几位,但都无子嗣,也就蹦跶不出什么风浪。
刘侧妃虽然跋扈,但到底还要忌惮他母妃几分,这些年倒也安分。
而他父王从小对他的教育是男儿志存高远,后宅是女人的天下,也正因为如此,他基本不管后宅的事儿。
这些女人没事拌个嘴吵个架,能有多大点儿事?
但他没想到这些女人多事起来,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也能给你捅出个天大的窟窿出来,五彩石都补不上的那种。
“去,就说沉鱼阁丢了样东西,是御赐的,让今儿来沉鱼阁的人,都过来,本世子要搜身。”
桃子错愕:“丢什么了?我家小姐没丢东西。”
纯儿:“世子说丢了就是丢了,去差人将人叫过来。”
纯儿是自幼跟着王妃的,在世子妃嫁过来后,又被王妃指派给沉鱼阁。
因此理所应当的成了沉鱼阁的大丫鬟。
在世子妃新婚之夜被抛弃时,府里多少丫鬟落井下石,说她跟错主子毁了一生,从冉清谷掌家后,又有不少丫鬟小厮私底下讨好奉承她。
她从小就跟着王妃,见惯了内宅的事儿,比桃子有眼力见。
商容与这么一说,她顿时就会意了。
世子是要替世子妃出头呢?
世子要她派人去请人,就是要她指认今儿在沉鱼阁故意为难世子妃的人。
她立刻派了几个丫鬟将今日来沉鱼阁没事找事狗仗人势暗地里为难世子妃的人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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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找来后,这些人在商容与面前排成一排。
商容与看着苏喜与顾佑,命人给她们两搬了把椅子。
“二嫂,三嫂,坐,这审问下人的,你两怎么也跟着来了?”
苏喜满面春风微笑,一改日前嚣张嘴脸:“世子,这是何意?”
商容与:“二嫂别急,沉鱼阁丢了件御赐的东西,满院子找没找着,因此想是府里哪个下人拿了。”
说罢,他便招了招手:“那东西沾水三个时辰后,会发光,去打几桶水来。”
侍卫提了几桶水前来。
他扬了扬眉,侍卫将前来的下人小厮丫鬟每人泼了一桶冰冷的湖水。
虽已到春末,夜里却十分寒凉,冷风一吹,被泼了冷水的人跟冬季树上的黄叶一般,打着摆子,冻得瑟瑟发抖。
沉鱼阁的丫鬟们今天被这些蛇鼠一窝的东西烦了一天,见到这些人被泼成了落汤鸡,心里暗暗解恨。
苏喜不解:“世子,水也泼了,不如就让他们回去吧。”
商容与笑笑:“二嫂别急,得等三个时辰,要不二嫂三嫂先回去休息,三个时辰后就是卯时了,届时,本世子再跟两位嫂嫂汇报结果。”
想到什么,他冲着这些下人说:“你们在这里站够三个时辰,如三个时辰后,你们身上没有那件东西,就可以回去,如果有,那就拿你们试试大理寺新研究出来的重刑用具。”
一听到这活阎王说要用刑,谁也不敢吭声。
别说站三个时辰,就算是三十个时辰,那也得站呀。
苏喜与顾佑心知肚明。
世子是在报复他们白天打扰了世子妃呢。
让她们纳闷的是,商容与从不管后宅之事,他母妃与刘侧妃争斗这么多年,他也不曾出手,怎么就到了世子妃这里,他却跟条疯狗似的呢?
两人无法,只得起身先回去。
今天白天这事是她们两搞出来的,现在商容与没对她们下手,如果她们再去求情的话,指不定这疯狗会怎么乱咬。
到了后半夜,院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发热咳嗽,但没有商容与的命令,谁也不敢动。
苏喜听说扶柳病得很严重,终于按捺不住,大晚上的披着件外衣就来了。
她去的时候,却看到扶柳她们病歪歪的拿着扫帚扫院子。
一边扫,一边咳嗽,整个人都快立不住了。
纯儿在一旁大声喊:“不要发出声音,世子妃病重,吵醒了她,有你们好受。”
咳嗽的人连忙捂着嘴,压着不让咳出来。
苏喜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扶柳被折磨的形销骨立,难受扶着她:“怎么会这样?世子呢?不是丢了件东西吗?”
商容与披着披风出来,身后跟着侍卫:“二嫂,这年头谁没生过病呀?生病了怎么能不干活呢?本世子可听说了,这风寒呀,就应该出来多走动走动,走动多了,寒气也就去了。”
扶柳一听,吓得连忙跪下,扇自己耳光:“奴婢该死,求世子饶命……”
商容与笑了笑:“所以,为了祛除寒气,本世子让他们多走动走动。纯儿,好好监工,今儿若谁敢偷懒,直接乱棍打死,尸体拖去喂狗。”
纯儿连忙福了福身:“是。”
她冲着这些奴仆说:“快点扫,世子说了,扫完了内院再去扫外院,扫完了外院,将王府前的东大街也给扫了,造福人民群众。”
苏喜惊得说不出话来。
商容与是要这些人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