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哑口。

“既然你知道我们是支援，就该知道我们是首都星总部过来的，最好坦白从宽！”

青年浑身一颤，“我，我不是……”

“先带出去再说。”江成川发话，这地方血腥味太重了。

……

青年果然是有问题的。

在一番审问之后，他招得也很快。

据青年所说，那只袭击了民宿的漏网之鱼是一只幻魔。

而青年本人是实验室唯一的研究员。原本因为菲尔布思星球的位置比较偏远，人烟也不多，所以几乎没有什么魔人。

但这一段时间魔人突然多了起来，龙天抓来关押的6个实验室全都装满了。

每天面对那些丑陋的低级魔人，青年也难免有些疲于应付。

比起这些怪物，幻魔的长相可以说是讨喜又亲切了。

他就这么被幻魔利用，不仅打开了主控室，启动了实验室，还放走了幻魔。

守卫们察觉到情况不对，赶来主控室的时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等青年清醒过来的时候，赶来抓他的守卫已经全部倒在了身边——大概是那只幻魔动的手。

后来的事大家也都清楚了。

江成川他们虽然来得快，但除了主控室的那几个活口，菲尔布思基地几乎全灭。

“明明是龙天的成员，但连幻魔的能力都不清楚吗？还是说你原本就清楚，只是你的侥幸心理认为幻魔不可能对你下手，或说你自认为自己是个心志坚定的人？”张小酒坐在审讯室，手里拿着只钢笔敲了敲。

青年脸色惨白，但也没有多做辩解：“我……是我鬼迷了心窍，信了魔人。”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能解释的了。

幻魔长相就和普通的宠物差不多，而之前关在这里的那一只还能够口吐人言。

实验室是个寂寞的地方，他以为自己拥有了一个能说说话解解闷的‘伙伴’而已。

结果……

谁能想伙伴利用他偷走了主控室的钥匙……

“既然你明白自己犯了罪，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在总部派来下一批成员接任之前，你先负责把基地的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吧。洗掉那些鲜红的血，对你来说不难吧？”

青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打扫干净了，挨个挨个去他们墓前磕头道歉之后，我们再走法律上的程序。”

青年点头，沉默地接受了张小酒的说辞。

……

“害了那么多人，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小伙伴，这家伙拿幻魔当小伙伴呢！”

“我看他是真疯了！”

“要我说，这家伙就该一枪崩了他！”审讯室外，b1的成员们忍不住骂骂咧咧。

恰巧这时张小酒推门走了出来，看见一个个形容狼狈却义愤填膺的少年，说：“看来第一次接触魔人，你们收获不小。”

所有人看见她就是下意识地挺直背脊，挨个挨个地喊组长。

“你怎么在这？”江成川盯住她。

张小酒望天：“战斗组就我比较闲嘛。”

“……”这个理由无法反驳！

“组长，里头那家伙怎么处置啊？”

“走法律途径。”张小酒连头也不回，“该怎么赎罪的就怎么赎罪。”

大家被她一句话震住，都默默不做声了。

原本以为是魔人入侵，谁知道是内部人员自己犯了大错。这一次张组长回去也会挨批评吧……

“对了，组长，那只幻魔我们还没抓到！”沈乘风突然冒了个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应该就是那家伙去攻击了民宿的老板一家人。但目前行踪不明。”

“我想不通，”顾淳蹙眉说，“它为什么要放着主控室那么多特殊人类不下口，要跑去袭击民宿老板一家人？”

“是因为仇恨。”青年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他靠在门板上，手捂着自己的头，“只是…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会信我。”

大家面面相觑，但都没有说话，听他继续说。

幻魔体积很小，看起来就和小猫大小，长相也不是什么三个鼻子四个眼的。乍看是很讨喜的白毛小动物。

幻魔从出生起，就一直和一个人类为伴，躲在人群里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它虽然脑子不及人类，但它喜欢那个人的陪伴。它们一起度过了长久的岁月，直到曾经那个小小的男孩长大，上学，渐渐成熟。

幻魔的心思原本很单纯，但没想到的是，长大后的男孩开始对它有了防备。

在一次次的试探之后，男孩找来了龙天的人。

说好的彼此陪伴，怎么你就先背叛了我？

幻魔因此被抓，被囚禁在实验室的日子里唯有仇恨疯狂滋长。

“所以你就听信了幻魔的一面之词，把它放出去了？”顾淳简直难以置信，这审讯室的男的怕不是个傻x吧？

青年语塞，低声说：“……我没有完全信它。”

“你的那一点信任已经足够它迷惑你了。”张小酒说，“幻魔虽然是低级魔人，但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哪怕它说的都是真的，它也杀了人，全基地的成员，以及民宿老板一家人。”

这一次，审讯室里没有再传出声音。

她冷眼望着，眼底不起一丝波澜，“我希望你们别太天真，理想化魔人，企图自欺欺人地认为魔人可以与人类的和平共处的，在拿出它们不会害人的证据之前，都是空谈。在龙天，与背叛同罪！”

b1的成员们一个个绷着脸，大概在认真思考她的话吧。

只有江成川，看着她冷淡的神情，似嘲似笑。

也是，那句‘正邪不两立’，仿佛就在昨天呢。

江成川转身离开。

他徒然转身让人猝不及防。张小酒连忙追上去，“江成川，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