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什么，厉霸霸见不得人家说你不好，就嘲讽回去啦，然后把毛齐一直捂了很久的秘密抖了出来。”

“什么秘密？”

张薇笑出了声：“上个学期的期末考，毛齐数学只靠了三十多分，他爸爸当过兵，打人厉害，当场就脱了他的裤子按在沙发上打屁股，然后他受不了疼痛，逃出了家门。”

“哈哈哈，你能想象吗？毛齐就穿着那么件短短的小内内，几乎是等于光着臀部出现在了光天化日下，被当时的邻居看了个光。”

“那时候皮丘和厉霸霸正好去他家约他一起打游戏，然后他就被两人看了个正着，啊哈哈哈，托，托你的福，要不然我还不，不知道这回事，我的妈呀，笑死了！”

一想着毛齐当时捂着下半身在小区里近乎裸奔的样子，张薇就笑地岔了气，纪暖红着脸，眼神里也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那边毛齐还在发飙：“你说你不会讲出去的！你个王八蛋！”他泫然欲泣：“我不要脸的吗？啊？！我不要脸的吗？！你现在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你不爱我了！不再看重兄弟了！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他撕心裂肺，声嘶力竭。

奈何厉尧无动于衷：“我什么时候爱过你了，不要恶心老子！万一被不该听的人听到了，耽误我追老婆怎么办？”

他还没看到纪暖，依然翘着嘴角悠哉悠哉地戏弄着毛齐：“而且我怎么没给你留脸了？我不是强调了嘛，你的小屁股又白又嫩，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班上同学哄堂大笑，起哄地更厉害。

毛齐满心的悲愤：“你不是人，我诅咒你！我要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骂你！呜呜呜！”谁说男生不流泪？那只是未到伤心时！

他一边擦鼻涕，一边恶狠狠道：“决斗！我要跟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决斗！”

“好啊，奉陪！”

纪暖看他们都要打架了，赶紧上前一步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毕竟事情因她而起。

可她脚步才抬起来，就被张薇拉住了衣袖，张薇对她眨眨眼。

下一刻就听毛齐愤慨道：“这次模拟考，我一定倒数第十，绝对压过你的名次！谁排名靠后，就得喊对方一声爸爸！跪着叫大哥！怎么样，斗、不、斗？！”

纪暖：“……”

“所以这就是他们的决斗方式？”她小小声问道。

“是啊。”张薇笑道：“毛小齐又不傻，怎么可能约校霸打架。”

纪暖：“……那好吧。”

厉尧依然是那副轻松姿态：“行，斗就斗。”决斗他还从来没怕过谁。

“哼！”达到目的后，毛齐这才昂着头，“捡回自己的脸”回了座位上。

物理老师走进教室，纪暖也回了位子端坐好，厉尧看着她的背影，一只手撑着侧脸，一只手转着笔，眼神若有所思。

他跟学神好像一直都没什么共同话题，这次决斗不就是个好机会吗？可不能轻易放过。

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公式的时候，厉尧身子往前倾了倾，戳了下纪暖的肩膀：“诶，学神。”

“你说，我今天为了你都接下了人家的挑战，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我成绩是真不好，向来是霸占着班级倒数第一第二的名次的，这回我可能真要给毛齐下跪了，咋整哦？”

厉尧倒真没说谎，上辈子他成绩本就不行，后来心思又都在游戏上，几乎次次班级倒数第一。

这辈子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但他精力依然有限，写游戏同样占了大部分时间，功课几乎都被落下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好笑，自言自语道：“艹！这次……有点冲动了，好像还真考不过毛齐齐。”

纪暖一直看着黑板，并没有回头搭理他，但厉尧的话也一字不落地进了她耳朵。

她抿抿唇，扫一眼隔壁那排，毛齐脊背倔强地挺直着，为了这次决斗，他情绪高昂，往常物理课上听不到十分钟就眼神飘忽的人，这次安稳如鸡地一直坐到了下课。

厉尧说了那几句话后就没了动静，不想打扰纪暖听课。

而且他突然意识到，跟纪暖谈论这个话题只会暴露出他的短板，想到每次只考十几分的自己，向来臭不要脸的人，第一次感觉到了莫名的羞涩。

还是算了，考试分数可能连人家一个零头都比不上的，不要去丢丑了。

那天，厉霸霸因为突然意识到自己跟学神的差距，安份了一整天。

可吃过晚饭回来上晚自习时，他突然发现自己书桌上的东西被人动过。

往常被压在最底下的那些习题册，不知道被谁找了出来，崭新的书本上，一页页都被翻过，然后每一页上都有一部分内容被圈了起来，旁边还写着娟秀的小字，耐心地标注着这次模拟考试会考到此题的可能性有多大。

每本习题册后面都是附有解题步骤和答案的，只要厉尧看完了这些重点，名列前茅不用想，但至少不会再拿倒数第一第二。

厉尧心间一软，抬头看着前面可能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的姑娘，眼睛有点涨，最后他轻轻扯扯纪暖的头发，低声道：“纪暖，你怎么这么好？”

两辈子，你对我，怎么一直都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