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纪暖正准备说不用，厉尧就抢过了他手中的小刀和铅笔：“不用你，滚回你自己的位子上去。”

纪暖的东西，怎么能让这孙子乱碰？不就是笔芯断了么，他来。

于是，这一天的最后一个考场上，整个北城一中的学渣们，就亲眼见着他们的校霸厉哥，粗糙的大掌上拿着一只墨绿色的2b铅笔以及一个粉色的袖珍小刀，在小心翼翼地削着笔芯。

校霸动作有点粗鲁，大概是力道掌握不好，再一次弄断芯子后，终于忍不住发了火，骂骂咧咧道：“什么鬼玩意儿？我去你大爷的！怎么这么脆弱？！”然后又认命地重新削起来。

纪暖：“……不用你了，还给我吧，我自己来。”

厉尧笑笑：“没事，你刚受了惊吓，我帮你。”一边说着话，手上笔芯再次断掉，校霸额头上青筋暴露。

后面的学生忍笑忍地难受，这还是刚刚那个□□炸了天的厉哥吗？真的好蠢啊。

纪暖眼神也闪过一丝笑意，也不再劝了，就那么看着霸霸再次小心翼翼地下起了刀。

五分钟，他才终于搞定，把铅笔放到了纪暖桌上。

顺势扫了眼那整整齐齐的一排考试工具，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带点什么——没有笔，考个毛线的试。

为了不叫毛齐爸爸，他昨晚突击了一把，把纪暖划的重点都看了一遍，睡得太晚，早上起来浑浑噩噩的，稀里糊涂就来了考场。

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强大的气场压地周围的学渣们都不敢往这边看，他这才压着嗓子轻咳一声：“纪同学，我忘带笔了，借我两支？”

纪暖手下动作一顿，实在是不理解他这样的考试态度，要怎么跟毛齐决斗？要知道，毛齐可是坐倒数第二个考场的。

厉尧看她不说话，以为她不想给，恶狠狠道：“刚刚还帮你打跑了流氓，这么快就变脸了？不给我就抢哦！”

离他们不远的黄毛：“……”就因为调戏了一下新同学，十几分钟的功夫里就变成了流氓，心累。

纪暖：“……你自己拿吧。”她每次考试都会做足准备，铅笔和中性笔都充足地很。

厉尧这才翘起一边嘴角，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指在笔上点了点：“这么多，我该宠幸哪一支呢？”

纪暖：“……”

指尖来回挨个轻轻碰了一下，不急不缓，不像是在选笔，倒像是在选美。

不知道为什么，纪暖看着他的动作，脸上莫名发痒，总感觉那手指是从她脸上蜿蜒而过。

最后，厉霸霸停在了一只天蓝色的、笔杆上缀满了小星星的中性笔上：“行了，就这支小可爱吧。”

纪暖掐着手臂，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笑出来：“嗯，能被厉校霸宠幸，这支小可爱感觉到了莫大的荣耀。”

厉尧一怔，片刻后愉悦地笑了起来，胸腔沉沉震动：“没想到我们纪同学也这么幽默呢，好好笑啊~”

被调侃回来的纪暖脸一红，不再说话了。

两天的考试一晃而过，自从那天厉尧在考场里宣示了主权后，最后一考场的学生们见到纪暖都恨不得绕着走，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惹得校霸不开心，所以纪暖顺利度过了剩下的时间。

这两天里，厉尧倒也老实，不管会不会做，卷子上反正都写满了答案，甚至让最后一考场的监考老师都纳闷了——这么个大名鼎鼎的学渣，以前向来是交空白卷的，现在这是转了性？

三天后出成绩，三班教室里，毛齐高傲地仰着头站在厉尧桌前：“霸霸，你要是现在认错，我们的决斗就一笔勾销。”

也只有每次考试出成绩的时候，毛齐才能在厉校霸面前享受一会儿高人一等的感觉，毕竟对他而言，天外有天，渣外有渣。

论考试，他就没怕过厉尧。

可厉霸霸只高贵冷艳地看了他一眼：“成绩都没出来，还早呢。”

毛齐不可思议：“哈！看来霸霸还挺自信！行，本想放霸霸一马的，你自己不想就算了。”

上课铃响，杨舒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满面红光，模样喜滋滋。

底下学生们一看她那样子，心就放下了一半。

“安静，都安静下。”她往下扫一圈，眼神落到纪暖身上时，格外明亮。

一想到成绩出来后，别的高三班主任看着她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杨舒根本就忍不住、也不想忍住上扬的嘴角！

“这次大家发挥的不错，算是给高三开了个好头。年级前十名里，我们班占了三个，而且，年级第一在我们班！”

底下学生敲着桌子：“哇塞，谁啊，是不是林学霸啊，上次期末考就拿了年级第三，这次又进步了！”

“年级第一，北城一中的年级第一，那是个什么概念哦？！”

“听我讲完。”杨舒满脸兴奋：“张鹏年级第八，林雨年级第四。”她顿了下，在大家灼灼的眼神中说出了最后一个名字：“纪暖同学，年级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