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青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陆九崖一手撑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辞青云,好像欣赏对方尴尬的表情可以让他得到极大的乐趣。须知道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哪怕十几岁的少年也一样,尤其对方还带着女伴。
“你们这珠子,卖多少钱?”辞青云转向掌柜的,眼睛里冒出控制不住的怒意。
“五百两。”陈掌柜下意识地道。
黑心奸商!凌音气的想要大叫,她卖给藏珍阁,才二百七十两!一倒手都快翻一番了!
“我出一千两。”辞青云站着,居高临下地俯瞰陆九崖,眼中夹杂着怒意和讥讽,“不论他出多少钱,我都出两倍。”
那名叫阿锦的女子也吓到了,在后头扯他的衣袖,小声道:“公子……”
“你不要管。”辞青云咬牙冷笑,这个黑乌鸦穷酸竟然敢打他的脸,他的背后可是辞家!辞家就他这一个儿子,以后所有家业都是他的,和自己作对,就是和辞家作对!
“哦。”陆九崖看看匣中明珠,颇以为然地点点头。
哈!这个穷酸果然拼不起!辞青云的笑容愈发明显了,带着轻蔑的意味。他不由出言讥讽道:“你若想要以不在乎的语气掩饰自己的无能为……
“那我出一万两。”陆九崖打断了他。
辞青云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气的七窍生烟。就算辞家的万贯家财以后都是他的,但毕竟现在还不是。要是花了两万雪花银就为了买一对儿破珠子,还是送给女伎……他爹得扒了他的皮、吊在房梁上打!
凌音却是险些笑出声来。毒啊,太毒了!
“你欺人太甚!”辞青云怒而暴起,长剑出鞘。那剑居然也不算纯粹的摆设,一剑刺出,颇有几分气势。他显然是练过剑的,这点倒是出乎陆九崖的意料;但这也无关紧要,他摘下腰间佩着的马鞭一鞭抽出,风声炸响,“啪”的一声,直接抽在了辞青云的手腕上!
世家的小公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惨叫一声长剑便脱了手。陆九崖站都懒得站起来,那长鞭在他手里就像是灵活的毒蛇般,反手又是一下,落在辞青云脚尖前。地板裂开一道鞭痕,木屑纷飞,吓得他一跳三尺高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把身后的阿锦撞下楼去。
“若是你大哥在这里,还有三分意趣。”陆九崖收拢长鞭,摇头道,“但换成你,唉……算了。你的师父便没有教导过你,放下剑的时候,只能是身死的时候么?”
他这话说的很轻,却也极认真。辞青云心中陡然腾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就像被看不见的手紧紧攥住了心脏。他还想再硬气几句,可喉咙像是被掐住了,发不出声音。
他虽然看不起自己的长兄,甚至常常当对方不存在。但他心里却清楚那人的实力,因为长生剑派的掌门曾点评过一句,说他是“一剑光寒,无人敢撄其锋”。
辞青云讨厌他,假装他是空气,但却也知道他是修真界百年难遇的天才。而能够和那人比肩的、年纪还差不多的修真者这世上好像只有一个,辞青云看着黑衣少年腰侧的长刀,感觉到有冷汗湿透重衣。
他有点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惹到了惹不起的人。
陆九崖却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他合起檀木匣的盖子站起身,在辞青云面前晃了晃:“你还要吗?不要就归我了。”
辞青云脸色惨白,不敢吱声。
于是陆九崖转向同样脸色惨白的陈掌柜:“他没说要,那这明珠就是我的了。”
“一,一万两?”陈掌柜沙哑开口。
“你想什么啊?”陆九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当然是五百两,你不会有意见吧?”
“没没没没小的没意见。”陈掌柜吓得连说了五个“没”,这小爷用鞭子抽人时那叫一个快准狠,没见地板都给抽裂了一道么?他可不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能硬过地板。
“这是一千两。”陆九崖满意了,“多的算补偿你地板钱。”
他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用茶盏压住。那檀木匣子在他的掌中一闪便不见了,然后他抬腿下楼,凌音赶紧跟上。
“你到底是谁?
经过辞青云的身边时,后者低声问道。他还想挣扎一下,万一……
“我?”陆九崖笑了,“也是,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你却不知道我的,这不合规矩。”
“我姓陆,名九崖,别人一般都叫我陆九。”
辞青云瞳孔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大恐怖:“真的是你……”
“哎,”陆九崖将一只手掌按在辞青云的头顶,十分亲切地道,“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整个修真界谁不知道,我陆九崖向来以德服人。”
窗外天高云淡,远处可见如练般澄澈的江水,横斜直达天际。凉爽的江风吹进窗中,令人心旷神怡。
坐在得意楼三楼临窗的雅座上,凌音看着陆九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小袋子,在里头随意抓了一把,扔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那是十来个亮晶晶、水灵灵的菱形石子,像是一把璀璨的水晶。凌音好奇地捏起一枚,入手微凉,有一种奇异的、很舒服的感觉;举到阳光下,小小的晶石折射出美丽的七彩光芒。
“这是什么?”她问。
【检测到灵气值,策卡卡池开启!】
【宿主是否要充值灵气值?】
凌音无视系统闪着霓光的提示框,一巴掌给它拍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