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桃被祝万强叫去和族人打招呼,给厉侯善和哥们聊天的空间。
郑斌看了眼那抹白影,肩膀撞了厉侯善一下,“装,再装,厉家那帮老家伙都是什么人啊,难伺候的很,你是不想他们为难弟妹才连叫也不叫的吧。”
显然是听到了两人刚刚的对话。
“你惨了侯善,等着那帮老家伙谴责你吧!”
厉侯善冷冷瞥他一眼,“话多。”
郑斌耸耸肩又问:“你这不婚主义突然结婚,怎么还这么低调?可别说你不愿意这个婚礼啊,天天坐电视前看体育频道看的就是她吧。”
厉侯善:“不是我。”
郑斌:“什么不是你?”
抿了口酒,厉侯善看祝桃被厉晚秋叫住,放下酒杯走了过去。郑斌看着他背影,突然“我去”了声,“不是吧,厉侯善倒贴啊?”
“小桃子,这是你二爷爷。”厉老拍了拍右边的人,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称呼有什么问题。
祝桃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了,乖乖打招呼,对着眼神凌厉却友好冲她笑笑的二爷爷叫人。
厉晚秋全程黑脸,祝万强装看不见,蔡莲蓉则并不在意。
此时看祝桃过来,她终于绷不住,语言犀利阴恻恻道:“祝桃,你这样就不太对了,这不是拿我们家厉恒当台阶了么,我这天天让你来我家做客,没想到最后儿媳变弟妹了。”
这话说出来难听,把祝桃人品也抹黑了。
厉晚秋不顾厉老脸色,继续道:“儿媳礼仪都不懂,敬个茶叫了好几次也不会,我可和你说好,我们厉家——”
“我会。”
祝桃说完,拿起茶壶,因为之前已经洗过茶了,不用温杯烫盏和出汤。
倒茶,分汤。
祝桃双手拾起茶杯,一手托着杯底,捧给各位长辈,左手拇指内扣,“请喝茶。”
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没有当时一点笨拙。
祝桃不是不会,只是因着联姻对象是厉恒,她实在不想去应付厉晚秋。可如今不同,厉晚秋没法再拿婆婆的辈分去压她。
厉晚秋当即也明白过来,一口气上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刚要发作,厉侯善出现在了祝桃身后。手轻揽着祝桃的细腰,像是在宣告主权。
祝桃回头看去,厉侯善看了她一眼,对上厉晚秋说:“厉恒说不愿意我当然要满足他,再者,谁说厉家和祝家的娃娃亲,非他不可了?”
厉晚秋快被他气死,偏偏侯老和二舅在她发作不了,手因为忍耐,在桌面不受控制的发抖。
厉恒坐不住了,他走过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看祝桃的眼神带着怒火和痛恶。
“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厉侯善笑了,揽着祝桃冲厉恒冷冷勾唇,“这是你小舅妈。”
亲耳听到舅舅的回答,厉恒感觉世界观在崩塌。
“既然你不喜欢,那舅舅帮你退婚。”
当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此时在厉恒脑中不断嘶鸣。
旁观厉恒从愤怒到灰败的祝桃:这么刺激的么?
这场婚礼简之又简,毕竟祝桃不擅长这些,也不爱应对,索性厉侯善端着香槟,祝桃端着牛奶,敬了一圈算是完事。
祝桃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厉侯善说完后厉恒受到冲击的表情,也太可怜了,孩子那么小,未婚妻突然变成小舅妈。
简单的婚礼见证完事,厉侯善带着祝桃去了长安云水。
祝桃坐立不安一路,却在车子驶入一直通到最里面的独院时,傻了眼。
前几天还用大布蒙着的地方像被仙女施了魔法,变成漂亮剔透的圆形玻璃房——
里面竟然是冰场!
祝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顺着门走了进去,偌大的冰场、制冰机,全是她一个人的。
祝桃回头,惊喜的看着厉侯善。
厉侯善微弯脊背靠着墙:“喜欢么”
“嗯!”祝桃用力点头。
鞋柜里有冰鞋,这种通常要根据脚型定制穿着才舒服,但祝桃不介意,将冰鞋穿在脚上,竟然意外的有些合适。
她迫不及待穿着冰鞋滑入冰场,裙子原因,她做不了大动作,但是简单的几个鲍步平衡和一字都做的如梦如幻。
裙摆跟着动作忽上忽下。
祝桃像是进了游乐园撒欢的小孩,在冰场上玩的不亦乐乎。
厉侯善站在场边,目光追随。
脚伤原因,祝桃不能滑太久,尝尝乐就被厉侯善叫了下来。
脸颊流着汗,祝桃扬着笑,嘴里不停在夸这个冰场多么多么好,冰造的是软冰,滑起来有多舒服。
她屁颠屁颠跟在厉侯善身后进了家门,完全忘了自己的担忧。
直到看到客厅自己曾经坐过的摇椅不合群的摆在真皮沙发旁时,祝桃才意识回笼。
基本上她在李伯那摸摸碰碰多看几眼的东西都出现了,跟着厉侯善再一次去了主卧,祝桃飞快瞥了眼五米的大床。
主卧还带着独立的小客厅,半镂空的格挡,祝桃能看到墨绿色的四件套。
不对,等等,她不要住的啊!
就算厉侯善说不同房,那也不行啊,每天睡醒第一眼见的人就是他,祝桃觉得生活会失去乐趣。
他会不会早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让她看全英文报纸啊?
这就相当于别人说:给你讲个鬼故事,你要和厉侯善同在屋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