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疗团今晚刚到,还需要倒时差。
白夜雪和舒远白都走后,厉侯善把祝桃领到二楼卧室。
祝桃再次看到熟悉的小客厅和墨绿色四件套,盯着五米大床悠悠道:“小舅舅,我随便睡会个次卧就行,主卧还是你睡吧。”
厉侯善睁眼说瞎话,“这就是次卧。”
???
祝桃转头看他。
空气一度安静。
厉侯善光站在那,就给人压力,祝桃没法跟他大眼瞪大眼,快速垂下眼,往屋子里退了一步,“次卧就次卧。”
门在面前关上,关之前还犹豫了下,雷声大雨点小,最后轻轻地合上门。
处处透露着小心。
祝桃贴着门,食指推门,“哒”一声,才松下肩膀。
厉侯善勾了唇,转身下楼。
祝桃听了一会儿,没声了才转身往屋里走。
说是屋,简直就是个套房。
进了卧室,祝桃傻眼了。
床头靠的那面墙是一片湛蓝,却也不是纯色的蓝,层次叠加,像是朵朵浪花。
在灯光下竟还闪着细碎珍珠白的光。
祝桃以为是抹的闪粉之类的,结果靠近了看才发现,不是闪粉是细小的碎钻……
祝桃目瞪口呆,转身想缓缓,结果对面墙上又是一片浅淡的黄和薄薄的蓝。
沙滩上美丽的贝壳,延伸到远处和天空交接。
厉侯善这是把海底世界搬过来了么?!
祝桃捂着嘴,才没让欢悦的尖叫响彻这个屋子,但脚跟还是不受控制地颠儿颠儿。
就是没有爱丽儿。
但祝桃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看着,开心的表情敛了下来。
“这图”祝桃皱眉看着。
“什么是爱丽儿?”厉侯善皱眉,“数学题么?”
小祝桃气得鼓了腮帮子,将练习本翻了页,在上面画,还说道:“爱丽儿是只小美人鱼,她的好朋友是比目鱼,她生活在海里,有漂亮的尾巴。”
小祝桃噘着嘴,为厉侯善竟然不知道爱丽儿感到不满,画了海又画了沙滩,还有浅浅蓝蓝的天空。
画完她才“额”了声,后知后觉的翻过练习册前一页,是高数老师100分的红色字迹,本皮上端正的“厉侯善”三字。
记忆中的画和两面墙上的没差。
祝桃又来回看了看,她还记得当时破罐子破摔又在上面添了许多贝壳。
可是不喜欢她的么?为什么要做这些呢
其实她和厉侯善还是有一段比较愉快的过去的,虽然人还是很冷淡,但祝桃磨一磨,小舅舅总是有求必应。作业写不完也会陪她熬到半夜。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发现厉侯善对她冷淡了,是真的冷淡,她撒娇讨好都不管用,除了必要的解答思路会开口外,一句话不说。
小祝桃很不解还有点委屈,直到有一天在学校里偷听到他和别人的对话。
“班长,初二3班的祝桃,你要是没意思我就追了。”
那一刻,祝桃躲在楼拐角,不知为何有点期待,她揪着胸前的校服,希望他说点什么。
可等来的却是——
“随便。”带着漠不关心的语气。
随便
她以为他们关系是不同的,至少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说随便。
再回想近段时日厉侯善的冷漠,小祝桃终于得出结论:厉侯善不喜欢她,甚至可能觉得她是个麻烦。
回忆和现在不断交织,祝桃慢慢蹲下身,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发着呆。
厉侯善拿着热牛奶进来时,就看见她这个姿势。不知在想什么,但有些颓败,有些可怜。
她不喜欢么?
淡淡瞥了眼墙上的画,厉侯善进门,将牛奶放在床头矮桌上。
“你怎么来了?”祝桃下巴搁在手臂上,闷闷开口。
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给你按摩一下脚。”在小客厅搬了个矮沙发凳,厉侯善低头看祝桃,“蹲多久了?”
祝桃皱眉,想了想,“好久了”
面前的男人蹲下,看着她,一边的唇勾着,“起不来了?”
被拆穿,祝桃将下巴掩在臂弯里,弱弱的声音隔着手臂传出来,“麻了”
身子徒然一轻,厉侯善手穿过她膝窝,祝桃顺势手搂在他的脖颈上。
厉侯善挑了眉,似乎被她的主动愉悦到,轻轻将她往上托了托,送到床边。
拖鞋早在被抱起来的时候就啪嗒掉在了地上。
厉侯善坐在她对面的矮沙发凳上,把她的脚一只踩在自己鞋背上,一只抬起,两腿分开,将那只脚踩在矮沙发凳上。
这是厉侯善第二次给她按摩脚,但上次她至少还穿着鞋和袜子,这次却一点也没遮掩,想想自己光着脚丫被他握在手里,她有些羞涩
干燥温热的掌心触碰到她的足跟筋,祝桃瑟缩了一下,小声说:“我还没洗澡”
男人身子往矮桌上歪,抽了湿巾回来,祝桃瞟了一眼,“婴儿湿巾”四个大字。
脚上一股凉意,祝桃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脚。
厉侯善腿很长,沙发凳又矮,坐下去时腿支得老高。此时正专注得盯着祝桃白皙细腻的脚,细致地擦拭。
圆润莹白的脚趾被隔着一层湿巾攥在厉侯善手里,祝桃不好意思地抓紧两边的被单。
扔掉湿巾,厉侯善一手托着足跟,另一只手摸上跟筋,刚捏了一下,祝桃条件发射的要收脚。
面前的男人立马松了手,抬头看她,“疼了么?”
“没不是。”祝桃垂下目光。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被他握着脚不好意思吧。
厉侯善手又往上点,从脚腕开始比较轻松,但目光还是紧盯着祝桃的反应,稍有皱眉就会立马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