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现在却在挥鞭练武？”裴远舟眉头微微皱起。

这回又玩的是什么花样？

小宛读出主人眼底里那抹淡如轻烟的疑惑，垂首答道：“是的。据小的观察，这一夜夫人并未哭闹，安静呆在房内，天快要亮的时候才出来练武。”

裴远舟没有说话，端起茶杯，饮下一口。

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摩挲着杯身，茶气将他英俊冷硬的脸庞氤氲得有些飘渺。

“让下人给她送些吃的去。”片刻后，裴远舟将茶杯放回桌上，语气淡淡，“肉|体凡胎禁不住折腾。”

“是，主人。”小宛行礼，见主人终究还是担心夫人的身体，便大起胆子询问，“主人，您当真不去瞧瞧夫人么？”

裴远舟复又合上双眼，口气渐冷，“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你开始管起我的闲事来了？”

小宛脸色煞白，立即噗通一声跪下，“小的不敢！只是担心夫人闹到九寒门那边，昨晚毕竟是您的洞房花烛夜……”

“行了。”裴远舟摆摆手，不想再谈，“下去吧。”

“是。”

小宛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迅速起身离开。

……

季菡全然不知阎君大人书房发生的事情，兀自在小院中练武练得起劲。

当她舞动银练噬魂鞭的时候，一切烦恼被抛诸脑后，莫名的愉悦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就好像这并不只是她的武|器，而是她的朋友。

他们亲密无间，共同战斗，没有任何隔阂。

银色的鞭子在季菡的手中灵巧得宛如一条银蛇，所到之处浅光四射，树木藤蔓的叶子被劲风悉数刮落，枝干却安然无恙。

也不知练了多久，待到她收回银练噬魂鞭，院中已经被落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咔嚓直响，脚感极佳。

“太舒服了。”季菡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前那种阴冷感一扫而空，通体舒畅无比。

原来有一副天赋极佳的身体是这样的感觉，真是又新奇又爽，像是开了超级外挂。

这让她更加下定决心要回归正途，好好修行，斩妖除鬼。

季菡将银练噬魂鞭放回腰间，准备回房清点收拾一下私人物品再做打算。

就在此时，从院外走进一位十六七岁身着青衣的少年，他身后还跟着个拿着托盘作丫鬟打扮的小姑娘。

少年身型修长，眉清目秀，发髻梳得清清爽爽。

季菡注意到他周身还散发着不大明显的金光，但仔细一看，金光中隐藏着丝丝的灰色。

这是低等级鬼仙的标志。

鬼仙的等级越高，金光越盛，且在金光中会融合肃穆的黑色鬼气。

就在季菡回忆书中设定的时候，青衣少年已经来到跟前。

他微微躬身行礼，“小宛向夫人问安。”

季菡一时还不习惯这样的礼数和称呼，只能勉强点头回应。

小宛道：“夫人您练武一定饿了吧？主人差遣我来给您送上早点。”

“谢谢。”

季菡顺口道完谢便看见小宛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立即明白自己可能反应不大对－－起码不是原来的季菡该有的反应。

“放到石桌上吧，我饿了的时候自会吃的。”季菡极力回忆着书中女主的人设，板着脸，硬生生憋出这么一句。

“是。”小宛神色这才恢复如常，让鬼婢将托盘上的饭菜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