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良心还不算太坏。”

小狐狸的行为季菡看在眼中，对他的成见也放下了一些。

“我被你收拾之后知道错了。”陶之源弱弱解释道：“其实我给张叔贴瘟神符也只是出出气而已，因为他死活都不把酒的方子给我。我当时想的是等到桂满园关张之后就立即将瘟神请走，绝对不会害他性命的，真的。”

“你这是狡辩。”季菡严肃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你以为不害人性命就可以了么？你如若让张叔生意失败关门大吉，他的生活怎么办？妻儿老小谁来养活？那些对桂满园有感情的食客又该怎么办？”

这一席话让陶之源彻底沉默下来，这些事情他从未想过。

原来自己的不妥行为，竟然会影响到如此多的人。

半晌后他低下头，面露愧疚之色，“你说得对，我之前太任性，也太无法无天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说着还举起右手起誓，“如若再犯，季姑娘就用那根厉害的鞭子将我就地正法，我狐族陶之源绝无怨言。”

季菡根据这具身体的回忆，知晓了妖物精怪们虽然性格乖张莫测，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心性坚定，一诺千金。

在信守承诺这方面，有时候连人也比不上它们。

但凡它们对天发誓，那就绝对不会再反悔。

季菡心中怒火基本消去，冲陶之源微微颌首，“知错就好，行善积德对妖物的修行是大有裨益的。”

“我一定好好修行。”陶之源灿烂一笑，两个酒窝又露了出来，“不信的话季姑娘可以监督我。”

季菡眼睛一眯，扬了扬手中的银练噬魂鞭，“少得寸进尺啊。”

“小生错了，错了！”陶之源立即抱拳求饶，然后又说回了正事，“既然我们到了何家村，何家村又出了古怪，必定不能袖手旁观吧？”

“这是自然。”

季菡看着地下的木牌碎屑，又将周围观察了一遍，走到槐树旁一片空地处停下脚步，“小狐狸，你过来。”

陶之源依言走了过去，顺着季菡指的方向看去－－

地上的土明显被松过，跟其他地方的泥土颜色大不一样。

他观察了一阵突然顿住：“何家村的牌子之前是立在这里的吧？是有人将它拔|出，故意挂在槐树上的！”

“几步之遥，却能给村子带来灭顶之灾。”季菡抓起一撮泥土在手中碾了碾，一股刺鼻的阴寒之气直冲鼻腔。

“谁干的，心思太歹毒了吧？”陶之源一脸鄙夷地拿出纸扇大力扇风，“还没进村子我已经闻到血腥味了。这地方晚上不但有厉鬼，恐怕还会引来吃人吸血的妖怪。”

“来了就一起收拾。”季菡起身，朝村内抬了抬下巴，“走，进去看看。”

……

两人顺着杂石铺成的小路，走进了何家村。

村内安静得很，有生人入村，连狗叫鸡鸣之声都听不到。

目光所到之处，一片杂乱，被黄昏的日光一照，更显颓败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