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牛呢？”陶之源听得义愤填膺，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一锤桌子，“何大牛才是该死，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别激动。”季菡拉了拉陶之源的袖子，让他坐下，“何大牛肯定死了啊。”

“是啊，何大牛在沈老汉投河的第二天晚上也死了。”讲到这里，何婆婆的身体抖了抖，面色变得苍白，“被人挖心掏肺，放干了血，听说当时他家血流成河，我远远看上一眼都差点晕倒。”

季菡听得喉头一紧，下意识端碗喝了口茶水压压惊。

粗茶入口有些涩，但带着回甘，很解渴。

她将茶碗放下，问道：“不止何大牛吧？那几个跟何大牛一起殴打沈老汉的无赖恐怕也死得凄惨。”

“正是。”何婆婆点点头，“就在同一天，与何大牛交好的另外三个无赖也死了，同样的死法，开膛破肚，血流成河。”

陶之源冷哼一声，“活该。肯定是这沈姑娘化身成为厉鬼回来索命了。”

“如果是沈家闺女复仇，杀死这几个混账也是情有可原。”何大娘哀叹一声，“但你们看村子里现在成了这幅模样，这是为什么啊……”

季菡一直在认真听，她插话问：“大娘，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那可不得了了。”何大娘捏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自打那几个泼皮无赖死后，村子里就开始不得安生，每晚上都会死一个人，全都是被吓死的。”

陶之源听得着急，“都这样了，难道你们都没去请道士法师来驱鬼么？”

“请了，还请了好几个呢。”何婆婆唉声叹气，“请来的道士不是被吓跑就是差点被杀，我们一个小村子，也没本事请来九寒门里的高人。后来大家都没了办法，能跑的都跑了，只剩下些老弱病残还留在村里。死得死，疯的疯，就成这副鬼样子了。”

“何婆婆，您放心，既然我们来了，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季菡听得有些心酸，原来普通村民要得到大门派的帮助这么艰难。

如果不是自己云游到此，恐怕何家村的事会一直得不到解决。

“何婆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村子除开那些逃走的，只剩下您跟何老二何老三还活着了吧？”她又问。

“是啊，姑娘你怎么知道？“何婆婆有些惊讶。

季菡：“您之前提到沈老汉的身后事是您跟何老二何老三一起操办的。我想也是因为如此，您几位还好好活着。”

何婆婆听了这话并没有感到开心，而是又深深叹了口气，“看来真是沈家丫头在作祟了？”

“十有八|九就是她。”陶之源隐隐有些担忧，“虽说现在这厉鬼没有害您，但再这样发展下去她将会彻底失去理智，到时候您的生命也会有危险。”

“小……我弟弟说得对。”季菡咳嗽一声，“厉鬼一旦化成魔便会六亲不认，所以这事必须尽快解决掉。”

“可是那么多会法术的人都失败了……”何婆婆担忧道：“我害怕你们也有危险。”

“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陶之源安慰道：“我们可不是一般的捉鬼道士。”

季菡对陶之源道：“我们先去这位沈老汉的家中看看。”

“黄米饭就快熟了。”何婆婆抬头看了看天色，着急道：“再说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天一黑屋外就不能呆了！”

“您放心。”季菡保证道：“我们最多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回来正好可以吃饭。”

……

季菡与陶之源离开了何婆婆家，以防万一，临走前她在院里院外都贴上了亲手画的驱邪镇鬼符。

“除了何婆婆曾经帮过沈老汉之外，她还好端端活着也有虔诚供奉观音菩萨的原因吧？”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陶之源开口问道。

季菡点头：“何婆婆家的观音像是开了光的，应当是规规矩矩从寺庙请回来的。再加上她心诚，每日焚香供奉，自然受神灵的庇佑。”

“我刚才就想问了，为什么要去沈老汉家？”陶之源有些不解，“他家现在人都死光了啊。”

“何家村里最大的厉鬼是沈小梅这个没有疑问，但其中有些地方我总觉得不大对劲。“季菡道：“就像何婆婆说的那样，坏人都死了，为什么连村里其他人也不放过？”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些地方说不通。”陶之源将折扇合拢，往自己脑门上一敲，恍然大悟道：“比如说到底是谁将何家村改造成大凶格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