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无数个开发选题的夜晚,
在跟品牌以及艺人扯皮失败后的凌晨,
或者是跟工作团队一遍又一遍更改拍摄方案的周末,
在因为突发状况奋笔疾书,连夜赶稿的清晨,
在读者催更,一遍遍修改画稿的,见缝插针的所有碎片时间里……
他需要有精神,有创意,有想法,需要独当一面,带领他的团队,一次比一次做的更好。
他自己也不记得是从哪一天开始,烟和咖啡成了他的生活必须品。
傅久九沉默了片刻,夹烟的手指略略有些僵硬。
他抿了抿唇,决定就势出击,于是刻意放缓了声音,对祁洛说:“小洛,我离婚了。”
“什么?”祁洛被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怔了片刻后怒道:“姓林的竟敢跟你离婚?”
这话说得,傅久九半晌无语,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祁洛气急:“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姓林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长相就不是个安分相,你偏不信。”
傅久九忙摆手:“不,不,……”
祁洛哪听得进去?
又恨铁不成钢地说:“哪像你?虽然长得好,但一看就很乖,所以才总会被他欺负。”
祁洛对林郡,一直以来都颇有微词。
无奈傅久九喜欢的要命,又结了婚,他便忍了。
本来也接受了,可偏偏又让他撞到傅久九受人欺负。
林郡和傅久九两个经常闹别扭,经常到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傅久九又被气回了自己家。
那天晚上,祁洛特意趁下班去买了他最爱吃的冰淇淋。
因为怕化掉,他连自己家都没回,就直接上楼去敲傅久九家的门。
傅久九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开门,气息不稳,眼尾湿红,像是刚刚哭过。
而林郡则站在他身后,眼神冷的像冰,让人触之遍体生寒,只有一张唇尤其艳,压过了他艳丽的眉眼。
他那副样子,连他都心底一颤,傅久九怎么可能受得住?
他当时就想冲进去好好教训他一顿,但又怕傅久九难看,生生忍了下来。
姓林的太他妈会装摸做样了,人前对傅久九万般宠爱忍让,关起门来却不然。
现在好了,还蹬鼻子上脸,敢闹离婚了?
“别怕,看哥如何为你撑腰!”祁洛越想越气。
傅久九又摆手:“不,不……”
“不什么不?没出息!”祁洛一拳砸在桌上,吓得傅久九唇间的烟一颤:“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哭着向你求饶,直到你满意为止。”
傅久九:……
道和四楼。
林郡有点心不在焉,一份企划书看了几遍都入不了心。
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扣,反身趴在窗边那小小的喷泉池边,逗那几条摇头摆尾的金鱼玩儿。
窗户敞着,风有些凉,他抬眸看往楼下,安静地发了会儿呆。
路西野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忍不住有些好笑,唤他:“郡儿。”
“滚,”林郡侧目:“昨天在不渡等你到半夜,也没见你小子来。”
“我哪有你这么好命?上面有个能干的哥哥撑着,想玩就玩,”路西野说着松了松颈间的领带,问:“是真的?”
他问的是林郡和傅久九的事儿。
昨晚林郡应酬完,心里烦闷,便又约路西野喝酒。
结果人没等到不说,还引得不少人跃跃欲试前来搭讪。
他烦的要命,去卫生间时打电话把路西野骂了一通。
骂到最后酒精上头,又把自己与傅久九的事情说了。
路西野本来还有些怀疑,此刻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才信了几分。
“嗯。”林郡又垂下眼睛开始逗金鱼。
“也不能全怪小九,是你自己惯得太厉害了,”路西野有些好笑:“不过他得点教训也好,不然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林郡没听见般一动不动。
路西野又逗他:“才一天呢,就受不住了?”
“谁受不住了?”林郡这会儿反应贼快:“我又不像你,三心两意,铁石心肠,我这是正常反应!”
“心虚了吧?”路西野说:“我说一句,你顶八句。”
“虚你妈,”林郡说:“我告诉你,我才不想傅小九。”
“那你这是在干吗?”
“逗鱼。”林郡斜他一眼,认真说。
路西野笑了笑,不再逼他,自顾自低头去看菜单。
他正看着,那边忽然传来极小的声音。
林郡正认真对着喷泉池小声念咒:“魔镜魔镜,请告诉我,傅久九今天花钱了吗?”
路西野抬头眯眼:“哦……”
林郡看他,超冷漠:“怎么了?我就不配拥有魔镜吗?”
“您配,超配,”路西野偏头看了他片刻,然后一字一顿慢慢道:“林~皇~后……”
“啧……”林郡冷着脸瞪他,半晌后自己也被逗笑了。
路西野看着他脸上的酒窝,终于还是没忍住,笑着骂了句:“傻逼。”
两人正闹着,包厢门开了。
服务生进来躬身道:“路少,林少,傅先生今天也在店里,要请上来吗?”
“他一个人?”刚还说不想傅小九的林郡,眉眼瞬间明亮了几分。
服务生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不是,和一位客人,以前没见过。”
没见过的?
陌生在某种意义上其实代表着危险。
于是林郡起身道:“不用请他,我亲自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