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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着迷(1 / 2)

偏执着迷 锥花 2004 字 2020-07-20

chapter02

那声音低沉玩味,且带着点上不得台面的揣度揶揄。

蹲这儿一动不动的,是看上这桌肚里的哪样东西了?手表,随身听还是小人书。

桑渴毫无防备。

胳膊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朝外翻扯,途中剐蹭到椅把边缘,内侧皮肉当即泛出一道红痕。

她原本蹲着,这样一来瞬间失去重心朝后边仰去,另一只手腕本能撑向地面,又是一阵痛感。

天旋地转间看清了后墙黑板报,粉笔国旗下边的人脸,下意识喊:“端端。”

怯怯的,几乎低不可闻。

可裴行端听见了。

不这样喊还好,喊完那股拉扯她手臂的力道陡然变得更甚。

裴行端怀里还抱着球,瞬间沉下脸,贴她耳边恶狠狠道:“我说过,不许这样叫我。”

说完,‘啪嗒’一声,他松开了桑渴。

也不管她疼不疼,兀自扔下她,跨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球在脚边滚了几圈,停下。

他敛眉颔首,双腿肆意张开,往桌肚里掏了一会,摸出没电的手机。

尝试了几下开机,无果。

烦躁地支棱会头发,摸出一手的汗,百无聊赖间,再度扭头看向‘坐’在身后一动不动的桑渴,他侧身将手臂搭在椅把上,笑着问:

“桑渴。”

“你在做什么?”

一改先前的冷眼冷色,态度由刚才的警告变为有些漫不经意,甚至还带着点挑弄的意味。

桑渴渐渐缓过劲,轻轻挪动小腿想站起来。

周围是隐隐约约黏腻的腋下汗味,鞋底踩踏带起的尘埃,掉落的墙灰,教室头顶呜呜旋转的吊扇,窗台边翠生生的吊兰。

这年她17岁了。

身板瘦小的还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娃。

“为什么不说话,桑渴。”

“看上哪个了?”他又问了一遍。

桑渴不吭声。

“啧。”他心里本就烦躁,憋屈的紧,又碰上哑巴似的一问三不知,突然性子就上来,踩着桌角将桌肚朝下九十度倾倒,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啪嗒’,一股脑儿全掉到地上。

值钱的不值钱的,书本,电子玩件,香烟,全都落在一块。

而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太爷似的坐在这些东西的中间。

头发直棱棱竖着,眉目间带着浓重的生人勿进的戾气。

这会儿高二老师都在开会,考完试的学生要么在整理搬书换到高三新教室,要么操场追逐打球,玩闹。

教室里压根就没几个人,后排两人之间的小小戏码,逼仄戏台,似乎有点儿指鹿为马,落井下石的嫌疑。

“你最近怎么了,是桑叔不给你饭吃么?”

“明明上周还像个小狼崽一样的凶,转头今儿就焉了吧唧的。”

“……”

“丑东西。”

闻言,桑渴动了动,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但颤动的幅度很小,几乎不可察,也不知道是胳膊后脑勺疼的还是怎么的。

裴行端仍絮絮叨叨,像是在演独幕剧。

说着说着觉得没趣,蓦地就噤了声,弯下腰,从一堆杂物中捡起掉落的烟盒,掸了两下上边的灰尘,抽出一根软中华。

准备点根烟降降火,可怎么也找不着打火机。

他嘴里叼着烟,烟嘴儿那沥了一圈口水,湿了。啧。

烦,躁。

一回头,发现桑渴还像根木头似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揉搓了两下太阳穴,躁得没辙,闷哼出声。

千方百计强压下心头那股无名的火气,伸出一只手,拽着她校服上边儿的一粒纽扣,将她拉过来,靠近自己点。

“桑渴。”

他低垂着眼,两人相距十分地近,四下环顾一地的狼藉,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

桑渴瑟缩了一下,但是跟他牵扯的力道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且他指尖触碰纽扣的温度仿佛能顺着纽扣布满整个身体。

酥酥麻麻的透着痒意,让她动弹不得。

裴行端看看被自己搞的狼藉地面再看看她,末了指了指她的心脏,眼神寡淡没什么情绪,他说——

“是你造成的,你得负责。”

班里的同学进进出出,嬉笑打闹,要么商量着补课结束暑假去哪儿玩,要么聊最新出的游戏。教室前后方的区域莫名就被分隔开了,成了两块迥绝的天地。

桑渴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捡掉落在地上的书本还有杂物,像小狗一样的跑来跑去。

裴行端居高临下,大爷坐姿,捣鼓进口的psp。

早些年这些东西还是稀罕物,但是裴行端不一样,他是“土皇帝”,要什么有什么。

他手指头一刻没闲着,得空睨了眼桑渴。

就一眼。

“桑渴。”

桑渴闻声捡书的动作一顿,抬起头。

“你这是什么表情。”

“桑渴。”

“你玩儿我呢。”

他分明就没在看她,似乎只是话到嘴边,习惯性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是随口而来的一句调侃,目光仍直直落在手里的游戏机屏上。

桑渴张了张嘴,五指捏住书脊,力气大了点泛出青白色,嘴巴翕动,到最后还是没能发出一声半点。

将最后的几本书收拾完放到她自己位置上,然后便开始整理自己的桌肚。

裴行端望着游戏机里的ko,心下爽快了。将东西掼在桌面,转了两下脖子,视线上上下下,最后兜兜转转地还是落在了斜最前方,桑渴的背影上。

她瘦,一如既往的瘦。

这么些年,他明里暗里拉着她,逼着吃了很多东西,但她仍旧像是小雏鸟儿似的,一点都不长肉,就连个儿也不长。

裴行端眼底染上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手指在桌面落错敲击。

此刻他的桌肚里面已经空荡荡了,周围也被桑渴清扫的干干净净。

他用脚尖踩了踩桌角,力道大了一点,鞋底凹下去了点儿。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联想起不久之前,有只细瘦的手腕在他脚底无助瑟缩的情形。

他的心情陡然又变好,勾唇轻笑。

别说,还真就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