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花树上,从上面看下来,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楚沐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四个大字:王之蔑视。
楚沐:qaq
他率先移开视线,艰难地挪动脚步。
啪叽
一颗不明东西打在他肩头,是颗小石子儿,不痛,略微有点痒痒。
楚沐战战兢兢抬起头,发现这位小祖宗的眼睛眯得更凶了,都快成一条缝了。
他愣是从那张毛绒绒的猫脸上,看出了无情嘲笑和……一点儿怒像:)
楚沐在身上到处摸了摸,最后终于从腰带里摸出一块油纸包裹的肉干,他还没打开,手上一重,再看去哪里还有什么肉干,不仅如此,猫也没有了。
只有一阵春风,裹挟一片粉色的花瓣打着旋儿地飞过。
何止一个苍凉。
楚沐摸了把脸:果然物似主人型。
没了“拦路虎”,他再度抬脚跟上去。
他穿过花园,沿着抄手游廊,又进了垂花门,踩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终于到达王府主院。
前院里种了两棵桂花树,又高又大,哪怕现在这个世界没开花,翠绿繁茂的枝叶也十分悦目。
除了桂花树,院中还栽了红海棠白海棠,如今正是红海棠花盛开的时候,一朵又一朵鲜红的花朵立在枝头,大大方方绽放,明艳动人。白海棠花花期要晚一些,大多数的白海棠萼片透着青碧色的花苞,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看到两种海棠花争艳,但细细品来,也别有一番娇怯。
好吧,这些都是那些文人雅士的想法。
安宁王不爱花草,就爱毛绒绒,前院里栽的花都是让管家安排的,只不过他随口提过一句海棠好像不错,管家就以为他偏爱此花。
海棠无香,于是小动物就往上爬了。
“沐沐来啦,沐沐来啦。”一只浅蓝色的鹦鹉拍着翅膀在楚沐头顶盘旋,楚沐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下意识抬手挡住脑袋。
啪嗒,好大一坨鸟屎落在他手背上。
“嘎嘎嘎嘎~~~”猖狂的笑声传遍了王府。
楚沐欲哭无泪:我真的太难了。
李昶绪捧着小鸡仔,靠在门边,笑得眉眼弯弯。显然,他很乐意看自己的伴读吃瘪。
“来人,带楚公子下去洗漱。”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笑意。
楚沐跟着下人走了,还没走出三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狐狸精,狐狸精,不要脸。”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王爷,你不要臣妾了吗。”
楚沐和领路的下人身体齐齐一颤,然后头也不回地加快了速度离开。
李昶绪铁青着一张脸:“闭嘴。”
蓝色鹦鹉扑棱着翅膀俯冲过来,李昶绪还真怕小鸡仔受伤,抬手护着。
蓝鹦鹉浑身的毛都炸了,声音又尖又利,几乎刺破耳膜,黑色的豆豆眼悲愤地瞪着李昶绪:“你曾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如今却都成了笑言。”
它打着旋飞行:“……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王爷,你好狠的心哪。”
李昶绪:…………
这是自家的,自家的,打坏了回头要心疼。
“小蓝,别闹。”他安抚道。
蓝鹦鹉顿了顿,而后愤然爆起:“你为了它说我,老子今天非要撕了这个小婊砸。”
李昶绪:哦凑!
他扭身带着小鸡仔进屋,鹦鹉紧跟着冲进去,桂花树上,灰猫眯着眼闲闲地舔了一下前爪。
什么货色也能进王府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