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鸢回忆了一下打听到的大寕历史，又花了一点星币，终于在识库里找到一首差不离的。她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声音，肃然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注]”

低沉的嗓音颇有力量，短短二十八个字，就让人窥见战争的残酷，也表达了对和平的向往。

秦汉先朝的朝代更迭，外敌入侵，何其无情，今日一切都是战士们用血肉守护而来的。

楚沐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中浮现激动之色：“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好一个龙城飞将！”

李昶绪接过话茬，目光真挚：“不知灵鸢姑娘这首诗作中所赞美的龙城飞将是何许人也。”

灵鸢眼中的得意一滞：“这个……”

她无意识搅紧了丝帕，背过身去，避开李昶绪的目光，脑中飞快思索。

[我查了一下，龙城飞将是指汉朝名将李广，不过也泛指英勇善战的将领。]

灵鸢一下子找到答案，恢复信心，不疾不徐道：“小女诗中所作，并非特指某一人，而是泛指能征善战的将领。”

这么一来，立意还拔高了。

楚沐看着她的眼睛都开始冒星星。

“灵鸢姑娘的才情真是一等一，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灵鸢微微颔首，矜傲道：“不过随手之作，哪堪这般称赞。”

楚沐更加佩服她了，有才华，有格局，更不慕名利，这是何等优秀的女子。

可惜出身青楼。

他心里生出一丝惋惜。他还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脸上就带出来了点。

灵鸢眸中的光闪了闪，轻叹一声：“公子不必如此。灵鸢现在觉得很知足，没什么抱怨的。”

楚沐：“对不起灵鸢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灵鸢伸出一根手指阻止他，眉眼微弯，笑容温柔：“灵鸢真不觉得苦，因为灵鸢再怎样，也没有守卫边关的战士苦。”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注]”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若非从一行商口中听闻，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这般凄凉苦寒之地。四下看去了无人烟，只有凄冷的寒风，荒凉至极。”

这话也间接解释了，她一个没出过京城的柔弱女子，怎样做出那样的诗句。

楚沐佩服的五体投地，“灵鸢姑娘太厉害了，出口成诗。”

灵鸢：“公子谬赞。”

“不不不，一点都不谬赞。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楚沐不好意思道：“我才疏学浅，不能更好地赞扬姑娘。”

灵鸢摆手说没有没有。

楚沐就觉得她在谦虚，于是更加搜肠刮肚地赞美。

李昶绪在一旁忍笑忍得肚子疼。没想到这憨货还有这种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