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今早那只兔子也跟来了，平时都会在副驾驶好好等她，现在不见了。

“没有，什么样的？”索恩弯下腰摸了摸椅子下面。

“很旧的款式，手脚比身体还长，估计现在没人会喜欢的那种，穿着件洗褪色的芭蕾舞服。”

“……听上去很独特。”怎么听着不像是在形容一个找不到的心爱物品，更像形容一个仇人。

这只玩偶兔以前有过背着她溜出去玩，然后带着一身泥回来的剧情。

这里距离她公寓几十公里，把一只孩子气的玩具兔子留在这好像不是一个好选择。

恐怕谁也不愿意看到一只内芯全是棉花的兔子，在马路上奔跑的情形。

“你等我一下，可能落在哪里了。”

露娜没给索恩回答的机会，又打开了车门。

“璐比？”

她走远了一些，喊出了一个名字。

璐比是那只玩偶兔的名字，是这只兔子自己告诉她的，它还自称自己就跟红宝石一样招人喜爱，所以叫璐比。

招人喜爱？露娜想起这只坏脾气的兔子小时候还跟她抢吃的，结果那根用线条勾勒出的嘴巴被巧克力抹了一排色。

然后兔子被送进了洗衣机，任凭它怎么大喊大叫都没用。

所以她拒绝这个名字，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她当然不会给索恩机会跟她一起来找，她前脚还说是只玩偶，后脚开始满大街叫它名字，估计超级英雄都没办法掩码别人眼里写着的精神疾病。

发布会的场馆出入口已经被警方用警戒线拦住。

露娜有点生气，这兔子也太不省心了。

场馆只有正门和侧门，停车场对着侧门，场馆后面没有门。

露娜一路叫着“璐比”，绕到了场馆后门。

相比前门的警车和围观者，后面非常安静，只有两名警官在交谈着什么。

就是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咕噜噜”的声音，像是烧开了的水在冒泡。

四处张望一番，好像没有奇怪的地方，她本来也没指望会在路边看到正在烧水的水壶。

两名警官注意到了露娜，朝她走了过来。

这让露娜想起了一个定律：有一些凶手会回到犯罪现场。

在警方调查的场馆后面闲逛，还有比她更可疑的吗？

“嘿！你在这做什么？”一名警官问道

“我在这找东西……”

露娜说完都觉得自己太不正常了。

警察：你说说看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会回到现场？

露娜：嗯……我有个东西不见了。

警察：什么东西？

露娜：一个兔子玩偶，我怀疑它自己跑出来玩了。

……

这个对话明显不可以这么发展，他们一定会在下一秒把她压倒在地上带上手铐的。

又是几声“咕噜噜”的动静。

“你们听见了吗？”露娜问朝她走来的警员。

在警员还没发声时，露娜找到了声音的源头，就在她前方几步远的距离，某个城市排水口的井盖，正朝外冒着不明的液体，不同于瞬间会流淌开的水，这种液体更加粘稠的堆积起来，一点点溢出积攒在井盖边。

而这两名警员，再几步就要踩到这个井盖了。

咕噜噜的声响更大了，警员好像也听到了，但他们没有停下脚步。

在露娜眼里，那只井盖已经开始松动了，边缘和水泥地小距离的碰撞着，敲出清脆的砰砰声。

她异常的神色和这奇怪的声响，让两名警员察觉到了不对劲，更年轻的那名，已经将手放在了枪套上，以应对突如其来的状况。

露娜显然注意到了，但她也知道这个井盖踩了必出事。

到时候她面前再多两具尸体，是真的说不清了。

井盖快支撑不住了。

“小心脚下！”露娜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年轻的警员本能地掏出了自己的配枪。

“洛佩斯小姐！”

露娜的身后，传来了索恩的声音。

他兴冲冲地朝她跑来，一只手举过头顶，抓着一只套着褪色芭蕾舞服的玩偶兔子。

“我找到你的兔子了！”

璐比脸上是一种快要哭了的表情，似乎没法接受可爱的自己被人这么糟蹋地抓着。

同一时间，有什么液体从井口涌出，将井盖瞬间顶起，一种浅绿色的粘稠液体像怪物一样扑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