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其实我的能力……”

露娜顿了一下，她忽然想起这两天玩偶兔一直在跟她强调，这个记者很有问题，让她防一手，她是不是不应该把自己的弱点暴露？

“怎么了？”前面的人转过头，耐心地等她说下去。

“没事……你带路吧。”露娜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你放心……”索恩的声音在下水管道里回荡，“我带了防身电击棒，手电筒这次带闪光功能，我们遇到危险不行我来挡着。”

“……好。”露娜这次不敢质疑了，说不定他真有这能力。

上方的井盖投下一束束光线，适应黑暗后管道里比想象中亮的多。由于废弃多时，脚下虽然潮湿，但是没有太多水潭，走起来也没那么难受。

随着深入，露娜发现下水道果然是老鼠的聚集地，每走几步都能看到角落蹲着一两只。老鼠们一只只蹲在地上，竖着耳朵嗅个不停，没有逃跑，也没有攻击他们。

这让她想起那晚在场馆看到的老鼠，还好这些跟那只疯鼠不一样，不然这不是打棒球能解决的了，这得和玩音游一样，一个不漏。

“粘液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前面那个管道里，马上就到了。”

索恩的声音把她从思绪里拉回来。

前方不是笔直的，而是朝左右两边又凿开了两条管道，形成了一个十字路口，管道中间是浅浅的废水，弥漫着不太好闻的味道。

没走几步，隔着好一段距离，就听到熟悉的咕噜声。前方一团占了半个管道的物体在手电筒和挤进来的自然光照射下，也逐渐清晰起来。

淡绿色的史莱姆比第一次见要小一些，它缩成一团靠在贴着管道壁，身下围着一圈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什么？”索恩也发现了。

两个人的步子都放慢了，但是史莱姆好像未曾注意到他们的出现，依旧团在那里。

等手电筒的光线聚集到史莱姆的下方时，露娜他们终于看清楚围着的那圈黑色物体是什么了。

——是老鼠！

“它们在……吃它？！”

这是一幅诡异的画面，城市下水道里，一群老鼠，围着一只粘稠的史莱姆在大快朵颐。

这些老鼠像是找到了美食，一口一口吞噬着这团取之不尽的食物。

露娜头一次觉得有点反胃。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老鼠比刚进来时多了很多？”

露娜发现不止是史莱姆周围，就连他们身边也开始聚集老鼠。

露娜的话让索恩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们得快点出去！”

但他们回头时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来的那条路口，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老鼠堵了个严严实实。

就好像……它们故意把他们放进来，然后在把猎物堵在深处，细思极恐。

他们的数量庞大的惊人，手电筒的光照射过去，路口泛出一片悚然的红光，那是老鼠的眼睛。

“难道这些老鼠吃了史莱姆的肉变异了？”

这是露娜唯一能找到的解释了。

老鼠还在聚集，从四面八方涌来，越聚越多。

接着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了一只兔子一样大的老鼠，它跳到中间的老鼠们身上龇着牙，朝着他们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

这些老鼠们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开始向中间聚拢，地上堆满了，就往同伴的身上爬，越堆越高，

下水道里刺鼻的气味和鼠巢里老鼠的窸窣声交杂在一起，让露娜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聚集到最后，一只两米高的怪物被堆积出来，最上面的，是那只发出刺耳叫声的老鼠。

而组成身体的老鼠们，头朝外，眼睛泛着红光。

露娜认出来了，这就是那晚场馆里，把他们逼近绝境的怪物。

所以那晚和她半步之遥距离的，是无数只堆积在一起的老鼠，它们曾经像一堵墙，遮盖在他们面前……那个场面，露娜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她忽然能理解为什么平时总自己跟上车的璐比现在打死都不愿意和她出门了，她身边也太危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