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去厕所了,那位记者已经坐回了它的对面,璐比比表示她有一点点害怕。
露娜临走前把它放在了椅子上,它靠着椅背,越试图表现的像个普普通通的玩偶,越觉得自己四肢不自在。
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呢?为了看清楚对面的男人在干什么,璐比不得不悄悄地小幅度抬高一点点下巴,它发誓,真的就一点点……
——它的视线和一对眼睛对了个正着!
啊啊啊啊!璐比如果喊出来,声音一定能穿透这个咖啡厅,他是不是看到它动了!
啊啊啊它为什么会害怕,不应该是它名正言顺地换个姿势然后吓别人吗?怎么又变成它被吓了!
不行不行,对面这个“人”它吓不了,它就是害怕。
因为太过于紧张,璐比已经不敢再动了,它保持着现在这个姿势,希望对方认为刚刚看到的玩偶动了下头只是自己眼睛花了。
男人好像在看它,又好像视线穿过它在看更远的地方。
而璐比则反复告诉着自己,它只是一只普普通通乖巧又不起眼的小兔叽。
这时,男人的手机亮了,他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低头捡起桌上的手机回复消息。
璐比松了口气,希望它的露娜快一点回来,它的心灵要撑不住了。
谁知道这口气才松了一半,对面的椅脚摩擦对面嘎吱动了一下,璐比反射性地四肢僵直,结果被从上面出现的手拽起耳朵,送到了对面男人的面前。
“她每次出门都带着你,看来是很喜欢你。”
璐比不知道对方是在和它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它多么想拼命摇头,然后大喊露娜一点都不喜欢它,都是它自己要跟出来的!
男人说完这话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接着改为握着它的脖子,跟撸小猫小狗一样,顺着璐比的耳朵往背脊摸了两下。
这每一下,都让璐比差点哭出来。
露娜娜你在哪里!再不回来就见不到它了!
“露娜好像去了很久?”男人问出了和它心中一样的问题。
是呀去了很久了,快带它去找她!
男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女厕所所在的方向,皱了皱眉。
露娜你快回来,你去的太久了,魔鬼要生气了!
乖巧的兔叽心里继续哭泣。
就在璐比纠结是不是该弄个出其不意,挣脱男人逃跑时,握着它的男人忽然起身,往女厕所的方向走。
女厕所在咖啡店的另一头,此时有两名女性堵在门口。其中一名嘴里嘟囔着:
“这门怎么打不开?”
“我刚问店员,他说这厕所没有维修,是可以使用的。”
“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说这句话的,正是抱着一只兔子玩偶的索恩。
“哦可以,但是我们试了好几次,像是被卡住了,完全不动。”
两名女性自然而然地让出了路。
“麻烦帮我拿一下这个。”他把手里的玩偶递给最近的一名女性。
接着索恩走到门边,身子遮住了两名女士和玩偶的视线,一只手握上了门把手。
黑中带着暗红的光,在他的手与门把交握间一闪而过,门被他轻松拧开了。
露娜只是想上个厕所,谁能告诉她,这里是哪里?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手机显示没有信号,她试着拨了一下报警电话,同样打不通。
房间里的遮光帘被拉下,只有边角透出了几丝光线,整个房间几近昏暗。
身后的衣帽间里挂满了各个季节的衣服,都是属于女性的。
露娜观察起这个房间的摆设:一张足以睡下两个人的大床被两面靠墙放在房间的最里面,被子铺得很凌乱。
窗边的床头柜上有一张相框,里面是一张令人不舒服的三人合照,女人笑容甜美侧抱着身边的人,两个人的前方坐了一个褐发的小孩。
之所以说它让人不舒服,是因为相框的玻璃上有一条裂痕,明显被人摔在地上过,而这张照片,除了这个女人,另外的一个大人和小孩,脸都被涂掉了。看得出涂的人非常使劲,反反复复在照片上留下刮痕,甚至穿透了照片。透过照片上的两个小洞,都能看到相框的底面。
床的斜对面,是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各种拆封了的化妆品,大部分几乎全新。
这个房间就像是一个正在被使用的女性起居室,但又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
房间的门是关上的,露娜犹豫该不该推门而出,看看这房间外会不会是通往这里的咖啡厅。
在犹豫间,她听到了一个肢体擦碰到物体上的声音。
声音的来源——露娜看向床的方向——是本身就昏暗的房间内那个黑洞洞的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