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慈爱的目光没有半分虚假地落在摇篮床内,诡异的调调混合着时不时碰擦在一起的婴儿挂饰音,在这个婴儿房聚起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氛围。
“妈妈永远爱你。”
像是叹息出声,凯尔夫人的一只手伸进了婴儿床。那只手虚浮在半空,好像真的在抚摸小婴儿有弹性的额头和脸蛋。
每摸一下,她脸上的笑容就加深一分。
那么那个孩子是谁呢?
那个有着和凯尔夫人一样温柔发色的男孩子又是谁?
露娜看不下去了,失去孩子和丈夫出轨的双重打击,已经让这个女人的精神不堪重负。
她关上了这扇婴儿房的门,将不安的氛围和她彻底隔开。
斜对面又是一扇淡粉色花环挂饰的门,花朵的花瓣在灰尘的侵染下都好像褪了颜色,米白色纱的蝴蝶结也有了折痕。
已经不难猜出了,这左右的门在按时间线朝内延伸,是同样两扇房间的不同时间。
跨入这扇门,迎来的是一声物体撞击玻璃的巨响。
这声音太过于突然,惊了露娜一跳。
房间内的窗户被紧锁,窗帘也拉上了一半多。而那声巨响的来源是那面已经碎裂的镜子,原本光洁明亮的镜子上裂开了无数道口子,从中间朝四周撕裂。桌上的瓶瓶罐罐东倒西歪,上面覆着一只倒扣着的相框,也就是那只装着新婚照的相框。
凯尔夫人此时正捂着脸坐在床上,相框和镜子的撞击,很显然出自于她的手笔。
露娜没走两步,身后的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咔哒一声,她刚朝旁边挪了一步,凯尔先生就擦着她疾步走了进来。
很显然,他是冲着那声巨大的响声来的。
他皱眉看向那面镜子,他的表情看上去对妻子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
凯尔夫人此时朝他扑了过来。
“拜托你,让我见见我的孩子,她需要我。”可怜的女人恳求道。
“我都说多少遍了,我们压根就没有孩子,那个孩子早就没有了。”丈夫的口吻里,满是不耐烦,这句话他已经听了一千遍了。
“不,他明明在对面的婴儿房里哭啊,他需要妈妈,求求你,把他带给我。”女人悲痛极了,好像孩子的哭声也伤透了她的心。
“够了!别闹了!我不是说过了,我已经没有再和那个女人见面了。”丈夫看似在解释,耐心却听着已经耗尽。
“我不管什么女人,我只要我的孩子!”女人看上去的确不在意丈夫口中的“女人”,一心只有孩子。
“你是不是今天没吃药?”说完这句话,凯尔先生出去又回来,中间不忘把门重新锁上,手里拿着一只装满水的玻璃杯和两颗药片。
他几乎是强迫妻子把这两枚药片咽下去的。
药片里似乎有镇定的成分,凯尔夫人哭累了,面朝着墙壁好像睡着了,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在她的声音听上去迷迷糊糊时,她还不忘强调一句:“你为什么听不到呢,他真的在哭啊。”
凯尔先生此时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他好像没听到妻子在说什么,握着自己的手机在发消息。
她的妻子看不到内容,露娜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
这位妻子出现精神问题的丈夫,在同时和不止一位女性调|情。
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划破寂静的房间,露娜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望向了门外。
门此时是关上的,她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但这段哭声像是被捏住口子的气球,一声没完就戛然而止。
错觉……?
“你听到了吗?”她问怀里的兔子。
“……啊啊啊我绝对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都是心理作用,都是错觉。”璐比疯狂摇头。
露娜回过头来时,另一个人,和刚才的她一样望着同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