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麒片刻后点头,“嗯。”
“好。”睢意看了眼祁麒,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这是一件空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正中央有个铁质的小床,可以睡,也可以坐着休息。
窗口是一个镜子,镜子的长相睢意能记住,那是守卫者监控他们的东西。
进门不远处,有生锈了的开关,铁床一侧有一个小灯。
睢意试着用手按了开关,但小灯并没有被打开。
之前祁麒说这里是第一间,应该就是最轻松的吧。
睢意没有探索其他的地方,而是规规矩矩的躺到了铁床上。
铁床一眼看过去好像没问题,但是看久了,就能发现问题了。
它的床头床尾都放着一根根铁链,而在铁床的上端,是几把交错的大铡刀。
只要铡刀一下来,睢意恐怕立刻就会被分割成好几个部分。
睢意凝视了片刻,最终缓缓的走了过去。
像是个等待行刑的凡人,躺上去,等待着铡刀落下,然后死去。
睢意躺在铁床上,他用双手枕着自己的头部,闭眼睡了过去。
铁屋里面的场景,q和k其实是能够通过屋里的镜子看到的。
“不对啊,是这么惩罚的吗?”q脑子没转过来。
前面两个作死的,不都是主神大人亲自动手,一个给当场打死,一个给打到跪地求饶的?
这种铁屋子不是处置一般犯错的罪人的吗?
比如说互相斗殴,和守卫者互殴之类的啊。
睢意这种罪行,还是罪加一等的罪行,怎么想都不应该在这里吧。
k比q看的透彻,他回答道:“怎么惩罚咱们说了有用?”
还不是只能听主神大人的。
q安静了……
这他妈说的真有道理,反正他们说了也没用。
不过随后的几秒钟,q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听到之前主神大人说什么了吗。”q惊讶道:“主神大人竟然亲自去接123禁闭室的那位出来。”
“我们要失业了吗?”q耸着肩膀,一脸失业的样子。
以前这种铁屋接人,然后下葬一条龙服务的,都是q和k负责执行的啊。
k没回答q,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镜子,随后拍了下q的肩膀。
“你看他在干嘛。”k蹙眉道。
q看了眼,回答说:“睡觉啊,这种肉眼可见的东西你问我干……”
“卧槽?”q情急之下蹦出了一句粗话。
不是,这位大哥,密密麻麻的锁链,上面是交错的,随时随地会落下来铡刀。
他在铁床上睡得一动不动的?
这他妈是在看不起谁?
“是个狠人。”q最终感慨道。
而在另一边,坐在大厅椅子上的祁麒,目光停留在铁门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里的所有事物,所有人的想法他都能了如指掌。
而现在,他的想法,和q,k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的眼神始终冷漠,只偶尔有些波动。
而为数不多的两次,都尽数给了这个123禁闭室的人。
当今世界,天下三分。分别为北方大卫,南方大齐,西方大韩。
大卫国向来草料丰富,以战马为著。大齐国善于耕织,四方贸易发达,以财物富足为著。大韩国地处西方,统治地域虽广,可蛮夷之人常年骚扰,隔几天偷粮摸鸡,好在有三座山为自然屏障,与外界接触甚少。
大卫国将军府后山的竹林里:
“喂,醒醒!”莫如玉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搂着满身是血的傅银河,一只手试探傅银河是否还有气息。
待莫如玉细细查看傅银河时,便发现傅银河受的伤远远超过了自己方才所想,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怎么回事,小小年纪被打成这样?这到底是多大的仇怨啊,光是皮外伤大大小小的加起来都是二十多处!
见眼前之人还有呼吸,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把他带回房再做其他定论,毕竟眼下救人要紧,说完便将傅银河一手抬起,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缓缓的站起来,欲向前行走,却不想这个时候傅银河竟然醒了过来。
傅银河看了一眼一身金衣,青丝高高束起的莫如玉,一时间警惕了起来,甩开莫如玉的手,拔出笛子一手撑着笛子,才勉强让自己可以站起来。颤颤巍巍地道:“你是谁,你要对我干什么?”
莫如玉轻笑,眼前这个人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却如此警惕。莫如玉走近些,看着他道:“本公子叫莫如玉,这是我父亲的将军府邸。方才在这里拾到你,见你伤的重,想带你回去医治而已,可惜了,才扶起来还没上手你就醒了,我倒想问问你是谁啊,为何擅闯将军府?”
傅银河道:“傅银河”
傅银河喉间又是一阵血腥味来回翻腾,胸口闷得慌,眼前看的东西也越加模糊,莫如玉见状不对,忙冲过去从背后接住了半晕状态下的傅银河。
莫如玉又问道:“你到底招惹谁了,怎么把你打成这样的,幸好发现你的是本公子,若是其他人,非得把你当做奸细处死了才是!”
傅银河这才反应过来,不久前,确实是打了一架。
半个时辰之前他追一只妖怪,追到这里,却不想遇见了自己的师兄青度仙君。
说是仙君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因看不惯长老对傅银河过分的宠爱,费尽心思想要赶走傅银河。
每次遇见青度,少不得会被挖苦,傅银河也不想与青度有什么交集,便想着离开。还未等傅银河转身,青度便已经拔剑出鞘刺向傅银河了,一招一式直击要害,绝无留情!
傅银河修行时间尚短,自然抵不住青度这般猛烈的攻击,五招之后,傅银河的佩剑直接被劈成了两半,就连傅银河自己也被青度一掌击出了几米开外,直接撞到了一颗竹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青度这一掌起码用了八成的功力,所以傅银河这一摔,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只得勉强用手臂撑住,不让自己瘫倒在地上。
青度持剑站在傅银河的面前,笑道:“你看看你,就一掌就可以让你爬都爬不起来,你不觉得说你是长老亲传弟子是可笑至极的吗?说起来那老头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不开窍的蠢货。”
傅银河这人一向重情重义,忍得了别人骂自己,但是绝对忍不了别人羞辱自己的恩师,握紧双手,咬牙切齿道:“不许你羞辱我师傅!”
听闻此话,青度像是疯了一般的拿起剑刺向傅银河,每一下直击要害,却又控制了力道,不至于让傅银河毙命。
青度红了眼眶,狰狞的看着傅银河,大吼道:“求我啊,求我放过你,哈哈,只要你求我,我就收手!”
即使这样,傅银河始终都是默默承受,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若是此刻求饶,他青度未必就收得了手,与其丢了尊严受罪,不如有骨气的受罪!
刺了足足二十一剑之后,或许是觉得消了些气,恢复了理智才收手。再看看此时的青度,本来一身青衣,竟然生生的被自己的鲜血染成了红衣!
青度从衣袖间掏出一个小瓶子,将瓶子拿在手中摆弄了些许时候,又看了一眼傅银河,冷哼了一声,便打开了瓶盖。霎时间无数的黑团从瓶子里飘出来,围绕在竹林上空。
傅银河皱眉,青度收起剑,蹲下身,用手抚着傅银河的脸,轻声道:“大齐最英勇的太子殿下,你看看,这些玩意儿可都是在战争中死在你剑下的,你说,他们是不是恨透了你,你猜他们待会儿会怎么对你,哈哈哈”
是的,傅银河一年前还是大齐国太子之时,曾代替父王血洗战场,几乎灭了大韩一大半的兵力,光是死在他手上的就有数百条性命。
大战之后,大齐太子一战成名,使得大韩皇帝光是听闻大齐太子傅银河这个名字,就怂的不行,连夜撤了兵,回西北乖乖的待着,自那以后两国还算是和平。
大齐朝廷之上,舆论一时间倒向太子,都在讨论太子傅银河如何英勇,功劳如何之大。
傅银河心里清楚,父亲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人说虎毒不食子,放在皇家,却只会有帝王与臣子之分!出于怕父亲认为自己功高盖主,便自请跑去仙山修仙去了。
想到这里,傅银河心中一沉,若是平常的怨灵,自己尚可对付,只是自古战场之灵最为无辜,死后化为怨灵,怒气极盛!
傅银河眼睛里面是前所未有的恐惧,望着青度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道:“你……你就不怕师傅责罚吗?”
青度站起身,冷笑一声,转过头御剑离开,只丢下一句话,道:“太子殿下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吧。”
这些怨灵们看见傅银河似乎异常的高兴,大笑几声之后蜂拥而上,傅银河手中没有剑,又连续中了二十多剑,倒在地上也只有任人宰割。
傅银河不停的冒冷汗,后退,本能的想要逃跑。
其中一个怨灵笑道:“这不是当初让我们闻风丧胆的大齐太子殿下吗?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啧啧啧,可惜了可惜了,要是我,早早地当个皇帝,出来修什么仙啊”
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名怨灵的应和,它大笑道:“看你现在那怂样,我呸呸呸,剑都拿不起了,太子殿下快来杀了我啊,略略略略,杀不死我吧,啦啦啦啦啦”
或许是觉得现在的自己闪躲根本没用,这里离上阳山太远,求救也等不到支援,索性便怎么高兴怎么说。
傅银河笑道:“看得出来,你文化水平是真不高”
“好啊你,死到临头了,还骂你爹爹我,看我今天不弄死你,该死,什么损样”
说完便有几团黑气紧紧的束缚住了傅银河的双手双脚,让他不得动弹,傅银河挣扎半天,身上几乎青筋暴起。
“我要保护我的子民,这是我的责任”
“责任?你和鬼谈责任,不就等于鬼扯吗?你见过哪个战士不是他妈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我们愿意打啊,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是活腻歪了还是咋滴?”
接着,便是每一个怨灵都带着极大的怨气进入傅银河的身体,仿佛每一个都想要硬生生的撕碎他的灵魂,吞噬他的灵魂,这种痛苦不亚于用一把刀刺进自己的心窝里。
一个,两个,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