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内门弟子如果表现差劲的话，也可能会被驱赶回外门。这种情况很少，但是……”

小金突然消了音，左右看看没人，在岑然的耳边悄悄说，“我们道长被驱逐过一次。”

岑然嘴角弯了弯，右手伸进左手袖子里，用秘法捏了个更大、颜色更鲜亮的锦鲤挂件，送给小金。

小金的猫儿眼都瞪大了，他在吴桂道长身边多年，也不算见识浅薄了，可是从未见过有人会在袖子里藏锦鲤。

岑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小把戏是他小时候老魔尊为了哄他，教给他的。

小金好奇地抓住岑然衣袖，“你也喜欢鱼吗？你身上藏了多少条鱼？这鱼是用什么做的？”

呃。一般般喜欢，没有藏鱼，用魔修秘法捏的。

不过这些回答，他一个字不能说，说了小命就没有了。

正不知如何打发掉这只被好奇心勾起的小猫咪时，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他和小金齐齐回头，然后愣住了。

开门的是凌之焕。他此时没有打伞，就这么站在门框的中间。

脸蛋儿瓷白，像最上等的胎釉，精美、昂贵、易碎。

他就像一个光源体，不论在哪里都在发光。即使是最深的深夜，也一定能在他脸上看见星光。

这是岑然第二次见到凌之焕的脸，还是觉得心神在晃荡。

这人什么来头，怎么这么让人上头。

他看了眼身边的小金，果然，这只猫又痴了。

凌之焕嘴唇微启，仿佛琴弦在跳动，“岑然，”他叫他名字，“道长唤你进去。”

“哦。”岑然茫然地应了一声，人却还是傻站着。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四肢的感觉。

扯掉小金拽他衣袖的手，同手同脚地朝屋内走去。

道长跪坐在席上，相比于两年前的初见，他看着和蔼多了。

特别是眼神，少了许冷漠和虚无，多了些温暖和情谊。

吴桂道长，“来了啊。”

岑然看了眼凌之焕跪坐的姿势，在他身边坐下了，“嗯，来了。”

道长笑眯眯地看向岑然，“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凌之焕，他跟你差不多大。”

说着他又看向凌之焕，“这就是岑然，是个不错的孩子。”

岑然和凌之焕本是同桌而坐，吴桂道长介绍完他们后，凌之焕就换了个方向，和他相对而坐。

于是他也连忙转了方向，直起身，拜伏，两人相对着行了个礼。

礼毕，岑然朝凌之焕看了一眼，两人对视了片刻。

只一眼，那深黑色的眼眸就差点夺去了他的心神。

道长笑呵呵的，很乐意见到他们这样友爱，“想必刚才在外面，你们已经见过了。”

凌之焕应了声，“是。”

岑然忙收回视线，也没敢用余光看凌之焕了，双目炯炯有神，只盯着道长看，“嗯。”

刚才忒没定力了。

岑然有丝丝尴尬。

这就是传说中的魅惑之术吗？

看着不太像啊。

使用魅术的人不会有这么清澈干净的眼眸的。

道长更高兴了，从一旁拿了个茶盏烫着，“你们际遇相似，年龄相仿。今天相遇在此，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凌之焕，“是。”

岑然对缘分说不以为然，但也不好扫了道长的兴致，用鼻音哼了一声，“嗯。”

道长烫完后斟了盏茶汤，递给岑然，“我算了算，今天的日子不错。”

什么日子不错？岑然双手接过，心里闪过一排疑问。

只听道长继续道，“何况，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今天就定下来。”

岑然脑内警铃大作：谁和谁，什么要定下来？

不怪岑然如此敏感，这事其实有隐情。

老魔尊当年临走前，发了疯似的给他安排各种相亲：男的女的，妖啊魔啊，各种。

简直比他被围攻致死还要恐怖。

这事后来没成，但岑然已经有相亲ptsd了。

此时，几个关键词在他的大脑里疯狂旋转、拼贴—“上天安排的缘分”、“际遇相似”、“年龄相仿”。

“！！！”

这不就是……

是他想的那样吗？

道长想给他安排娃娃亲？

对象是凌之焕？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