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别墅一间屋里,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弯身,凑近躺着的少年,仔细检查。
“没什么大问题,他就是淋了雨,一时用力过猛有点累,就睡过去了,不用担心。”医生收好自己的检查工具,对床边守着的人说道。
祁秦越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人,出口道谢:“多谢。”
“不用。”男人提起工具箱,作为职业的本能叮嘱了一句,“让他下次不要一个人逞强,再厉害,身体强度也有限,不是这么造作的。”
祁兆上前相送:“白先生请随我来。”
年轻男人颔首,面容依旧严肃,仿若他天生很少展露笑颜。
如果萧邪醒着,就能认出,这人正是上次在警局见到的那个常服医生。
祁秦越在屋里守了一阵儿,床上的少年悠悠转醒,声音干哑:“这儿是哪?”
接着他就发现了旁边的人,猜到了什么:“这是你家?”
祁秦越:“嗯。”
男人的手握住水壶,往玻璃杯中倒了半杯水。
他递给他,萧邪接过润了润嗓子。
“以后,就在这儿住下。”
祁秦越语出惊人,他一个不防,呛咳了一口。
“祁秦越你什么意思?”萧邪将水杯放在床头,很是莫名。
“不是想要个哥哥?我可以做你兄长。”男人的话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少年眼睛眨了眨,对上那张没有情绪波动的脸,很难相信这话是出自他之口。
“我淋雨脑子发热了乱说的你也信?”萧邪嘴角勾笑,又在对方的视线中慢慢收回嘴角的弧度。
“你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聪明人不需要说得太透,他相信对方能够明白。
他的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
门被合上,走廊处的光被彻底阻隔屋外。
少年后仰,重重的砸在柔软床垫上。
他轻轻吁出一口气,又烦躁的揉了揉头顶的乱发。
真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啊。”一声短促的低叹,男生扯起被角,埋住了自己的头,将自己完全卷入柔软被褥中。
萧邪又在屋里浅补了一个眠,朦朦胧胧中被敲门声唤醒。
他慢吞吞的打开门,眯着的眼睛微微张开,对上门外那优雅的微笑,瞬间清醒。
“姐姐你等等!”
门重新被关上,少年才后知后觉,又不得不重新打开,将人放进来。
他接过她手里端着的托盘,明明第一次来,却十分熟门熟路的拿上沙发放置的干净新衣服,窜进了室内洗手间。
“菡萏姐,我马上。”
少年隐隐约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今日换了一身浅蓝瓷花旗袍的女人,捂嘴轻笑。
她弯身将自己带来的汤盖打开,取出汤勺,将浓郁的汤汁排骨从里面捞出来盛到碗里。
“你既愿意叫我一声姐姐,那就是自己家的孩子,在姐姐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萧邪换衣服速度很快,骨汤盛好,他直接接过。
“话是这么说,穿着睡衣见面,也太不该了。”他快速几口喝完,又递回给她。
“你的同学在下面,你要不要和他们见个面?”菡萏将碗收好,微笑着问。
“他们?”萧邪挑眉。
旗袍女子笑得温柔:“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一个帅气的男孩子,小邪的朋友果然也很好看呢。”
“姐姐这是在变相的夸我吗?”萧邪好笑,“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去见他们。”
菡萏起身,端起托盘,诚心建议:“祁哥刚才的提议,我希望你能接受。”
萧邪:“……”
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祁秦越有这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可是姐姐,我说实话,他不必做到这一步。作为朋友,我可以帮他守着,他完全可以自己培养一个继承人,而不是选择我。”
“不,有关的。”女人摇摇头,“你,很像年轻时候的他,他,很欣赏你。我了解祁哥,在他心里,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萧邪没再多说,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姐姐你一直这么陪着他,就从没想过要点什么?”
祁秦越和菡萏两人,一个从未娶,一个至今单身,在祁兆等人的眼里,她是他的知己,忠实可信任的伙伴,唯独不是情人、女友,或是未来成婚的妻子。
“要什么呢?他这样的人,身处高位,不缺女人钱财,却从不沾染女色桃花,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她偏了偏脑袋:“只有我一个,关系能不能更进一步,我都不是太在意了。”
也许年轻时也有过迷茫、伤心、不甘,但是对他的爱远大于失去的痛苦,渐渐地,她也能适当释怀了。
萧邪心绪复杂,菡萏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在这簪缨世家中,他只有我一个正妻,给了我一个儿子,连通房、女陪侍都没有,仅仅是繁忙了一些,我又如何能怨?阿弟,做人不能太贪心了。”
尽管萧邪十分确认,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更不是转世,但她们对于另一半的态度如此相似。
萧邪在客厅见到了顾蕴和贺娇娇两人,在他出现之前,两个人之间气氛怪怪的,不知是否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萧邪实在好奇,话也就这么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