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世子冲喜(布丁琉璃)_25、第25章 亲吻(1 / 2)_嫁给残疾世子冲喜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25、第25章 亲吻(1 / 2)

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醒来,闻致的呼吸一顿。

但仅是片刻,唇上微的温软离去,闻致平静地放开了她。

明琬睡意全无,脑子一片空白,已是混混沌沌分不清方才一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抿了抿唇,一颗心快要蹦出嗓子眼,脸上一阵又一阵地燥热……

她望着闻致的侧颜,期待他说些什么,哪怕是一个解释,但他只是扭过头望着车窗的方向,侧颜清俊疏离,仿佛方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长无尽头的静默中,足以让所有鼓动的心绪平静下来。明琬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可笑,像是庸人自扰、自作多情的傻瓜。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做了那种事后还如此淡定,真是太过分了!

她抬手覆在燥热的脸颊上,窘迫地垂下头,猜想闻致大概会一辈子装聋作哑,将这个偷吻埋藏在无尽的缄默之中。

直到马车停了,身边的闻致终于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我再试一次。”

明琬茫然抬头。

“我的腿,”闻致依旧没有看她,只垂下眼,仿佛做出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般,轻而缓慢道,“我答应你,再试一次。”

明琬一时百感交集,心脏仿佛置于风口浪尖,不断重复着被抛起又跌落的过程。她抿了抿唇,似是愠怒又似是羞恼,用那双通透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闻致冷硬完美的容颜,说:“虽然你能重整旗鼓我很开心,但你难道不知道,我此刻最想听的不是这个吗!”

不待闻致反应,她泄愤似的在他肩上打了一拳,弯腰钻出了马车。

她大概是真的挺介怀,那一拳打得还挺重,但闻致一声没吭。直到外头的小花提醒他到家了,闻致这才抬手覆在唇上压了压,回味那带着桂花糖香味的唇瓣。

他知道,明琬并没有打算在宣平侯府长留,从嫁入侯府的那刻开始,她就随时做好了抽身离去的准备……

而他,一开始也没打算接纳这个“心思不纯”的女人。可是方才,他大概是魔怔了,竟会情不自禁做出那种事来。

闻致眼中蕴着风云变幻的情愫,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她方才不该醒来,这样,

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再提及此事。

得知明琬要给闻致诊治双腿,丁管事显得十分高兴,一会儿指挥侍婢端茶,一会儿命令小花送水,唯恐怠慢了小明大夫。

最后还是闻致嫌人来人往碍事,冷着脸将不相干的人都请了出去,连小花都没能留下。

明琬将自己这三个月来搜集的相关典籍资料全部手抄了一份,分门别类整理装订,足有厚厚的三大本。

春寒料峭,闻致坐在温暖的炭盆边,随手拿起一本一目十行地扫视,问:“你何时准备的这些?”

明琬诚实道:“从入府时。你真以为我是那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吗?”

若非他之前的脾气实在太过糟糕,她早就能替他诊治了。

明琬的字很端正娟秀,但绘图技巧却是糟糕得不行,上头临摹的人体穴位图经像是小孩子画的草图,简陋呆板,显得滑稽而又憨态可掬。

他嘴角的弧度很淡,稍纵即逝,却让整张冰封的脸都温暖了起来。

明琬大概也觉得自己的画技难登大雅之堂,一时难堪,夺过他手中的手抄本道:“我现在要初步检查一番你的身体,问你什么你要认真回答,碰你也不要躲,更不能像对待以前那些大夫般出手相揍,知道么?”

闻致姑且算是默认。他没有解释,以前他动怒,是因为那些大夫给了他希望又亲口将他的双腿定下“死罪”,用怜悯的、看待阴沟臭虫般的眼神告诉他:“这腿治不好了,世子节哀。”

他不需要解释,那些陈年流脓的伤疤没必要揭开给别人看,平白恶心人。

“深呼吸,劲儿大点。”明琬半弯着腰站在他面前,示范地长长呼吸。

闻致照做,他的呼吸匀长有力。

“平日都是自己翻身、起身么?”

“是。”

“换衣呢?”

“嗯。”

“若是腿全然没有知觉,是很难做到这些的,脚趾能动么?”

“一点。”

“那,每日解手沐浴呢?”

久久没有回应。

明琬记录的笔一顿,侧首望去,看到了闻致眼底的疏冷和难堪。

“最开始,他们会帮,后来我自己……”过了很久,他艰涩地吐出几个字,然后闭了嘴。

那段

在黑暗中挣扎,没有尊严、看不到希望的日子,必定是他内心深处难以启齿的伤痛,撕开时连皮带肉,鲜血淋漓。

明琬忽然想起自己曾见过闻致沐浴用的汤房,房中的浴池很浅,不过两尺来深,且并非嵌入式,而是凸起于地面,刚巧与闻致的轮椅齐平,池子的另一边是一张换衣用的卧榻,榻边供人攀爬借力的扶手已被磨得很光滑。

以闻致要强的性子来看,他必定是稍有好转后便不会假借他人之手,哪怕摔得头破血流、花上数倍的功夫,也要坚持保持自己生而为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明琬甚至能想到闻致是如何从轮椅上迟缓地宽衣解带,慢慢将双腿放入浴池,再攀着边缘滑入其中沐浴,沐浴完后,又是如何拖着湿淋淋残废的身子攀住卧榻扶手,用尽全身力气爬上去擦干换衣……

明琬没有继续追问,心情沉重地在簿子上写上“双腿触之有感,性子极度要强,能自理”。

第二日,明琬将明承远请来了府上。

接到青杏送来的请帖,明承远心中很是顾虑,还以为宝贝女儿在宣平侯府受了委屈,当即就收拾药箱赶来为女做主。

谁知到了侯府,就见女儿急不可耐地拿出闻致的初诊记录给他看,道:“阿爹你看看这个,世子的腿能有几成机会康健?”

原来是为了闻致的腿……

明承远松了一口气之余,又隐隐有些顾忌。知女莫若父,他能看出这傻姑娘对那冷傲无礼的少年动了情,这注定是一份不对等的爱情……

“阿爹?”明琬牵住他的袖子摇了摇,担忧道,“您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子还没养好?我送的那些药,您没吃么?”

明承远回神,不知为何长叹一声,接过明琬递来的纸张仔仔细细研读了一番,方道:“虽腿有知觉,二便自理,但因病了太久,恐脊椎中有损伤,亦是难以自愈。即便是为父这等水平的医者费尽心血,也只有三成的把握。”

明琬眼中的希冀黯淡下去,随即复又亮起,笑着道:“三成把握也够了,至少不是毫无希望。何况我年轻,精力足,有更多的空闲调整药方对策,兴许希望更大也未可知!”

明承远讲了些自己治疗偏瘫、久卧在

床的治愈病例,将药方子默出来交给明琬,道:“这种事,不可操之过急,先内服外用将经脉疏通,待肌肉恢复力度,再让他慢慢尝试借助工具站立、行走。”

明琬应允:“知道啦,阿爹!”

“琬儿……”明承远深陷的眼睛注视着她,似有千言万语。

明琬道:“阿爹还有何事?”

明承远黯淡的唇嗫嚅了一番,终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哑声道:“爹别无所求,万事只要你开心就好,但不管如何,万不可荒废医学药理,不可将自己的全部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过得没有自我。”

明琬觉得阿爹定是看出什么来了,不由脸一臊,垂首说:“好。”

……

整个二月,明琬都是泡在耳房改造的药房中,不断翻书记录,配药试药,连梦里都是茯苓、白术、骨碎补的药材满天飞,等到回过神能喘口气的时候,才发觉墙外的桃花不知何时开了,灼灼一片,蜂围蝶阵。

青杏抱着一束新折的桃枝进门,喜盈盈道:“近来真是好日子呢!小姐你看,花开了,老爷的事也有了结果。”

这是忙碌间隙中唯一的好消息。

容贵妃的“酸汤”一事水落石出,据说是另一个新得宠的昭仪嫉妒她有孕,故意买通膳房中的厨子改了酸汤配方……不管真假,阿爹所受的折磨都得以结束。

“小姐,你都好些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去睡会儿吧!”青杏蹲身望着明琬眼底的疲青,劝道。

明琬摇头道:“待我研究完这个方子。闻致的腿已经耽搁了一年之久,不能再拖下去。”

青杏道:“小姐,你脸都熬瘦啦,再怎么着急也要顾着身子啊!何况,我看姑爷每日冷冰冰的,您为他做了这么多,也不见他有句好话。”

明琬道:“我为他治腿,不是想博得他的愧疚或是感激……”

“我知道,他救了老爷两次,您是在报恩嘛!”青杏嘟囔道,“那小姐,是不是世子的腿好了,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明琬捣药的手一顿。

她记得自己刚嫁给闻致的那晚,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新婚之夜,她还和青杏躺在榻上畅想了许多和离后的光景……如今想来,那些单纯负气的话如同遥远的前世般,

已变得斑驳模糊。

明琬改良了古偏方,将药材碾碎拌葱汁捣成泥,每日让闻致敷于足部,坚持热汤药浴,活血通络。闻致不爱喝药,不爱吃蔬果,明琬便想方设法给他调配药膳食补,一个月来倒有些细微的成效。

再不久,明琬开始给闻致针灸按摩,刺激双足反应。

金色的暖阳躲在屋檐上,她看了眼窗外,将银针从闻致的双腿上一根根拔除,忽然轻快道:“府中的花都开了呢!”

闻致半倚在榻上,从书卷后露出一双漂亮的凤眸,轻轻“嗯”了声。

他的反应总是这般平平淡淡的,好像这世间根本没有值得他动心的东西。

明琬兴致不减,继而道:“等忙完了,我们去外边赏花晒太阳,可好?”

她最近总爱说“我们”,好像两人生来就是这般温和情深,更有意思的是,闻致发现自己竟然也慢慢适应了如此。这种变化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下意识抵触,却又忍不住每日翘首等候她的到来……

正想着,忽然感觉下腹一紧。

闻致目光一凛,几乎下意识攥住了那只按向他胯部的手,惊怒道:“你做什么?”

明琬反被他这么大的反应给吓着了,小愣了一会儿,莫名道:“按摩居髎穴呀!我新学来的法子,对下肢无力极有效。”

她终日面对无性别之分的铜人,心无杂念,倒忘了活生生的男性身躯与铜人是不一样的。

闻致耳尖绯红,呼吸变重,眼睛死死地望着明琬,目光极具侵略性,如幽黑的漩涡般能吸入人的灵魂。但这种眼神又与以往的愤怒敌对不同,是隐忍的,不甘的,还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瞬息万变。

明琬的视线下移,想看看自己是否按错了穴位,使得他如此不适……然后她发现,闻致那儿有了明显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