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学站着不动:“是你把我拉回来的。”
“我拉你回来的?”
“……”
游学还是赶在天黑之前离开了。
临走时,唐建国非要留他吃晚饭,连说叫高慧也一起过来,但游学以明早还要赶飞机回上海婉拒了。
唐鑫没出去送人,等唐建国进来就瞧见他正躺在自己从西厢倒腾出来的,一张已经擦拭干净的旧藤椅上,一边喝着老汽水,一边扣弄着手机,好不惬意。
“今儿去哪玩儿啦?”唐建国问,大大咧咧地在他一旁的小木凳上坐下,拿着蒲扇给儿子扇凉。
“还能去哪?”唐鑫头也没抬:“北京那些出名儿的景点人家都去过,再者说,这大热天儿,谁爱溜达啊?”
“那你俩出去一下午都干嘛了?”
“去了趟北海,然后带他吃了顿饭。”
“那还挺好的。”
唐鑫终于舍得放下手机,抬头瞟眼他爸:“门票和午饭钱一共花了一百二十八,您看啥时候方便给我报销?”
唐建国用蒲扇朝他脑袋轻拍一下:“临走前我不给你拿了五百么?”
唐鑫也没躲,拿起手机继续扣弄:“那是出场费,您可没说一票全含这码事儿。”
高慧今天下班早些,游学回到公寓时,屋里早就飘起饭菜香味。
他换好鞋,先是去卫生间洗脸,然后到厨房门口看高慧做饭。
“饿了吧?一会就有的吃了。”高慧怕他身上沾上油烟,赶忙将人推出去。
吃晚饭时,母子俩相对而坐,两菜,一荤一素,外加一小盆紫菜蛋花汤。
“玩的怎么样呀?”高慧给儿子夹了块鸡翅,小心翼翼地问。
对于儿子能答应陪唐鑫出去玩,她是感到意外的,但意外中又带点窃喜,她自然乐得游学能和即将同一屋檐下生活的继子相处融洽。
“挺好的。”似乎觉得自己回答的太过敷衍,游学又说:“去了趟北海公园,又去吃了顿饭,然后回胡同和唐叔叔聊了会。”
高慧没做声,眼睛灼灼有神,找漏似的在儿子脸上观察他是否在安慰自己才这样回答。
游学似有感应,朝她笑笑:“都是真的。”
“姆妈很感谢你。”高慧冷不丁蹦出这样一句话。
“怎么了?”游学蓦地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说:“我能看出来唐叔叔是真心实意地对待您,我也希望您开心。”
高慧很感动,眼泪不受控制地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游学回上海的机票定在第二天早上八点。
母子俩吃过晚饭,又彼此推心置腹地聊了一会,游学被高慧赶回屋里强迫他休息。
大概是因为俩半大小伙子许久没玩得太久又走得又累,所以俩人同一天在睡着后,都不约而同情不自禁了。
游学比平时醒的还要早一些。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将已经脏污的内裤丢进垃圾桶。
唐鑫站在院里的柿子树下,看着挂在晾衣绳上,在阳光下随风摇摆的短裤叹气。
唐建国出来洗漱时,发现自己儿子正站在柿子树下愁眉苦脸地叹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忽然笑了起来。
“精满自溢,这是好事儿,说明你身体健康。”唐建国心里暗幸自己生的是个儿子,这要是个女儿来月事,他这把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要是实在憋不住,自己解决下也不是不可以,但一定得节制。”他如一个慈父般与儿子探讨生理常识。
唐鑫显然还没收拢回精神气,白皙的脸上没有丝毫高兴的神气。
为了掩饰难堪,他特不耐烦地说:“您见多识广,有那么一句话一定听过吧?”
“什么话?”
“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魂飞湮灭!”
“……”
高建国气得肺管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