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显摆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今儿买个奔，名儿买个房，后儿大金链子身上抗。”

“还挺押韵。”

“嘿，不过这人有了钱就飘，”他踮起脚，凑到游学耳边悄摸地说：“听李叔说，刘赫轩他爸去年在外面包了个三儿，还被原配发现了，差点弄死他。”

他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带了丝与往常不一样的磁性，俊俏的脸上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游学被那股暖流烘得嘴巴发干：“他媳妇这么厉害？”

唐鑫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他爸发家靠的是谁？要不是他老丈杆子有些门路，哪轮得着他发家。”

“你很羡慕？”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谁不想过上天天红烧肉、顿顿女儿红的日子啊？”

唐鑫摸着胸口满心向往。

游学瞧着他，但笑不语。

地铁适时驶来，伴着疾徐而来的凉风，二人终结了这个话题。

后天小考，学校特意腾出一天半的时间让学生在家里温习功课。

高慧在晚上知道这事后，为了给两个儿子创造一个优质的学习环境，第二天一早，就拖着高建国去了附近的早市，买了一堆好吃食放在冰箱，留着晚上给两个孩子补补。

临上班前，又给这片最有名的食庄打了电话，预定好几道他们哥俩儿平时爱吃的菜，叫他们午饭时按着预留的地址送过去。

一切安排就绪，才强拽着明明可以再睡个囫囵觉晚去单位的唐建国离开。

唐鑫睡到上午十点才勉强起床。

等他磨磨蹭蹭醒过神出屋洗漱，发现游学早就坐在院里，正搁那做题呢。

“厨房里有粥，应该还热着。”

“哦……你挺早啊？”

“嗯。”

“……”唐鑫背对着他竖中指。

游学做题挺认真。唐鑫洗漱时‘霹雳乓啷’那么大动静他都没抬一下头，甚至连笔都没抖一下。

洗漱完，唐鑫去厨房拿了根油条叼在嘴里，又回屋拿了套卷子出来，踢踢踏踏坐在游学对面。

他翻开卷子，上面那些数字符号刺激的他脑瓜子仁儿疼。

他合上卷子，三两口将油条消灭掉：“中午咱吃什么？还是外卖？”

游学手中的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作响：“早饭刚咽下去，就想着午饭了？”

“未雨绸缪！懂？”唐鑫噘他，这人怎么就这么讨厌！

“我妈刚打了电话，说是已经替咱们把饭订好了，中午送过来。”游学声音不大，甚至轻飘飘的。

“要不咋说，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操持呢。”唐鑫满心满意。

午饭有了着落，唐鑫也没话可说，他抖着手，不甘地翻开卷子，准备跟它们进行时隔一个半月的友好会晤。

十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爷要疯了！”唐鑫‘啪’的把笔摔在卷子上，力道之大，硬生生把那页砸了个洞。

他倏地站起身，大步朝后猛退了几步，一脸惊恐状：“我只不过跟它们短短一个半月没有见面，现在它们居然都他妈装作不认识我！！”

游学手一顿，化学元素突然变了质。

他抬头瞧了眼唐鑫的试卷，除了刚刚砸出的那个洞，空空如也。

“你就是还没收心，集中精神，把脑子里与考试无关的杂念抛掉。”

“……你说得对！”

唐鑫重振旗鼓。

他如台上国粹京戏中小生走台步似的，一步一顿坐回来，双臂撑着石桌，揉着太阳穴，嘴巴开始嘀咕：“去除与考试无关的杂念、去除与考试无关的杂念……”

他成功化身为《大话西游》中的唐先生，无限重复着碎碎念起来。

游学被他苍蝇般地回响闹得静不下心，用笔尾敲了敲他的卷面：“唱什么经呢？默念。”

“默念、默念……”

【去除与考试无关的杂念、去除与考试无关的杂念……】

三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恶灵退散！”唐鑫一头栽在石桌上，嘴里念念有词：“走开、走开……”

游学终于放下了笔，直勾勾盯着唐鑫正对着他的那个发旋儿，问：“又怎么了？”

“完了……”唐鑫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游学。

游学挑眉：“何意？”

“脑子里全空了，什么都没了……”

游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