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还在播放着激烈的电影画面,隔壁李叔养的那些花散发出的香味儿绕过墙壁,从窗口钻进唐鑫的鼻子,他趴在床上,舒服地深吸了一口气。
点开手机音乐app,他开始用和缓的声音跟着音乐唱起孙燕姿的《雨天》。唱到‘谁能体谅,我的雨天’的时候,他歪头看了看隔壁房间,尽管什么也看不到。
唐鑫又接连听了好几首孙燕姿的歌,然后翻过身盯着纯白的天花板发呆,后来又自言自语地说:“没啥了不起的。”
想起放学时碰到班长张正时俩人聊得那些事儿,他又点开微信找陆洋聊天。接连发了好几条信息对方也没回,唐鑫估摸这货指定又玩上了,干脆直接把电话搂过去。
再听到陆洋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吼来时,他就知道自己猜对的。
“你丫早不打晚不打,非得挑个关键时刻让我掉链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唐鑫懒得跟他斗嘴,直奔主题:“我听你上回说,你家果蔬店后面的套间想出租?”
对面愣了下,说:“没错。咋了,你想离家出走?”
“还没到时候,”唐鑫想了想,“你记得我班班长张正么?”
“就戴个眼镜,满脸痘的那个?”
“对,就是他……”
唐鑫开始对着手机巴拉巴拉,大概用了十几分钟才解释清楚。
原来张正老家是河南焦作的,因为重大家庭变故,无奈之下他才虽父母来到北京投奔亲戚讨生活,两年里,一家三口一直挤在十几平米地下室过日子。
张正父亲在一家上市公司做门卫,工资不高,母亲也在那间公司做保洁,他们微弱的工资也就勉强维持简单的生活。幸好张正争气,学习成绩优异,这才让四中破例录取,学费全免不说,还给他一定的奖学金作为期末考第一的奖励。
“我瞅着挺可怜,听说他爸前段时间下班回家被撞了,司机又逃逸了,,到现在也没找到。公司还说是他下班后出的意外,不负责。”
那边的陆洋也挺感慨:“是挺可怜。以前能拿到奖学金还好点儿,可半路突然杀出个你哥,估计以后再想拿就有点悬。”
想起游学,唐鑫心里又酸又气:“所以说老天爷有时候真挺不公平。”
“这样吧,回头我跟我妈说说,把后院那间屋子便宜点租给他们。”
挂断电话,唐鑫松了口气,看了看账户里存了许久的零花钱,他琢磨着要不要资助一些给张正。
正思考着,唐鑫的眼光忽然扫到一个人。那个人正在饮水机前猫着腰接水,待他又要返回自己房间时,唐鑫脑子灵光一闪,触痛离弦的箭‘嗖’的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冲了出去。
“等等!”唐鑫把人叫住后,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游学站定转过身,轻啜了口水,丝质睡衣的领扣松散着,露出精致的一字型锁骨,整个人透着慵懒的气息,还带了点小性感。
“有话说?”
唐鑫咽了口吐沫,此时心里正组织着语言,听到他的话,习惯性‘啊’了一声。
游学:“进来说吧。”说完,转身进了屋。
唐鑫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跟了进去。
“那个、还没恭喜你又喜提第一名的好成绩,祝贺你啊。”唐鑫觉得既然是求人家,态度自然还是好一些才是。
游学拿着水杯的手一抖,差点洒出来。
他将杯子放下,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唇角微微勾起:“今天太阳打哪出来的?”
唐鑫心里翻了翻白眼:“您没瞧错,照旧东方升起西方落。”
游学说:“你是有事求我吧?”
唐鑫心里白眼翻得更大了,你他喵早就看出来了还隔这和老子装,故意寒颤我呢?
“算是吧,这事儿对您来说肯定不难。”
于是,他又把刚才电话中跟陆洋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
等他复述完,游学二郎腿也放了下来:“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过,平时他总是独来独往的,跟班里同学交集也不多。”
“他人就那样,可能是因为自卑才导致成这个性格的吧。”
“你跟我说这么多,需要做些什么?如果是捐钱的话,我没意见。”
唐鑫嬉皮笑脸地贴上去:“捐钱是肯定的。不过,我今天求你的事儿可不是这个。”
看到唐鑫近在咫尺的脸,游学咳了一声,却没躲开,说:“除了捐钱,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当然有!”唐鑫急不可耐地继续说道:“就是……你期末考试的时候,能不能稍稍发挥失常一点?不用多,就那么一丢丢……”
“为什么?”游学不明所以。
唐鑫心觉他情商怎么就这么低?抬手拍了他大腿一下,虎着脸:“你不知道学校每个期末都会给成绩好的学生发奖学金吗?人家张志本来都拿了一年第一了,谁知道今年半路杀出来个你,还每次都把人家压在下面,不诚心找不自在么!”
强忍着吐沫星子喷在脸上的糟糕触感,游学愣着点了点头:“我尽量……”
唐鑫得逞了,继续笑嘻嘻地在他大腿根上掐了掐,说:“不是尽量,是必须。”
游学被噎得我话可说,大腿肌肉绷得紧紧的,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错觉的话,他的命根子是不是被揉一下?
唐鑫见他神色不对劲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咋的了?跟丢了魂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