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玄和宋页都没能睡懒觉,一大早就被周蕴叫起来穿戴整齐收拾妥帖后派往了公馆门口,“你俩站门口好好接客啊!尤其是你谢玄,保持微笑!”
被迫接客的两人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地充当起门童的角色。
宋页平时就很乐天,笑脸迎人对他而言就是普通的表情,但对常年冷漠脸的谢玄来说,一直保持微笑、特别是对一群他压根儿不熟的人保持微笑,那简直就是酷刑。
宋页幸灾乐祸,“你还行吗玄哥?”
谢玄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低声说:“行不行你不知道?”
调戏不成反被调的宋页脸色微红,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和某人保持安全距离。
寿宴开始时间是十一点,但大部分人都来得比较早,一来是想跟老爷子叙旧聊天,二来今天来参加寿宴的在商界都举足轻重,是一个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宋页和谢玄也没一直在门口杵着,看大部分客人都已经进去后,他俩正准备回去,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
“小页——”轻颤而温柔的女声,让宋页的身形瞬间定住。
“你们怎么来了?”谢玄回头看着西装革履的周绍和他身旁穿着得体礼服的女人,面露不虞。
“老爷子的寿辰,作为舅舅的我,怎么能不来呢?”周绍好像完全没看到谢玄难看的脸色,揽着柳云书朝他们走来,他笑了笑,“等会儿见到阿蕴,我要好好说说她,怎么把给我的帖子给漏了呢,真是粗心。”
谢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不要自作多情好吗?我妈那不是粗心,我们本来也没打算邀请你们。”
柳云书怯怯地看着宋页,和他相似的漂亮眼睛里氲起了一层雾气,柔弱秀美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宋页心情复杂地回看着她,终究是不忍心将她拒之门外。
他扯了扯谢玄的衬衫袖子,轻声说:“玄哥,让他们进来吧。”
谢玄握住宋页的手,把他细长的手指裹入掌中,头也不回地冷声说:“进来吧!”然后就牵着宋页往里走,留给他们一对背影。
柳云书不安地看向周绍,“阿绍,我、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周绍温柔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你做得很好,我们进去吧。”
寿宴在公馆的碧玉厅举行,花团锦簇,布置清雅。老爷子坐在大厅最前方的正中央,一身剪裁得体的酒红色唐装衬得他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看着像五十多岁的人。
他面前围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和他亲热地聊着天,老爷子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场面一片融洽欢快。
在周绍携柳云书进来时,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不过老爷子眼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们俩,脸色不由得微沉,他对谢玄招了招手。
“那俩人是怎么回事?”
谢玄小声在他耳边解释道:“那个女人是宋页的妈妈,失忆了,不记得小页和他爸爸,今天过来这边,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小页心软,一见那个女人哭就让她进来了。”
老爷子倒没有很震惊,只不过在听到那个女人失忆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狗血剧情,罢了,来就来吧,你小心照看着,别让周绍那个家伙捣乱。”
谢玄答应着离开,视线又忍不住开始寻找宋页。
不知为什么,有周绍在的场合,他总是感觉很不安。
也许,小时候的那次绑架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阴影……
在看到宋页站在他妈妈身边时,谢玄松了一口气,喊来负责安保的人,轻声叮嘱了几句,安保人员看了眼周绍,点了点头。
十一点,寿宴正式开始,老爷子被谢年扶着坐到圆桌主位,背后是耀眼喜庆的大红色背景,中间写着硕大的寿字,左右挂着字迹遒劲的寿联——“寿同山峦高福共海天长”。
圆桌上除了有点心、水果等,还有一大块寿桃造型的蛋糕,上面有大红烛7根,象征北斗七星,寿星年岁与天同齐。
谢年面带笑意恭敬地在老爷子左胸前佩戴了胸花,聘请的司仪宣布吉时已到鸣炮祝贺,热闹的鞭炮声后,现场的乐团开始奏开场曲。
精神干练的司仪说着开场词,正要把寿星的辉煌人生介绍一遍时被老爷子及时制止,“简单点儿,甭搞那么复杂,直接下一步。”
司机忙笑着进行下一个流程,他把打火机送到谢年面前,“劳驾谢总您点下蜡烛。”
谢年照做后,周蕴也捧着一大束鲜花笑吟吟地送到老爷子面前,“爸,祝您寿山福海、万寿无疆!”
老爷子笑着接过,谢玄捧着寿糕呈到他面前,他象征性地吃了一口。
见宋页站在一旁,老爷子冲他招招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来小页,跟爷爷一起许愿吹蜡烛。”
这好像于理不合……宋页向周蕴投去求助的眼神,周蕴却对他笑了笑,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