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染最终还是没能送机戚复洹。

因为两人的分别，是不欢而散。

也因为这家店，的确是他卖了戚复洹买来的。十一年前的戚复洹，已经那么的值钱了。

乔染以前总爱重看《孤城迷雾》，他钟爱里面的一个片段。

片里的沈獒，独自一人对战排排兵队，血污顺着下颚线滴落，像一滴滴血红的泪水。

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场景，乔染却总能回忆起，当年最后一次见他的沈獒时自己的模样。

那时，沈獒让他把钱还回去，语气坚定，面上却是一副“还了，就不再和你计较”的施舍。

这恰巧戳伤了自己，他那时最讨厌沈獒那种，不通人情世故的高傲。

“我凭什么还回去？我凭什么事事都要依着你？”

“你还回去。”沈獒，“还回去以后，我都听你的，成了吧？”

“千万别，老子和你凑活不来。你是天之骄子，我就是泥里的垃圾。就像咱俩的信息素，一个是天上的烈日，一个是野地的枯死草。我没你那种命，可这钱能改我的命。”

“你还回去，以后我会挣十倍给你。”沈獒虽是这么说，可眼神丝毫没有一丝妥协，“只要你还回去，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乔染冷笑一声：“你怎么还不明白？不是因为这钱，我才要你滚；是我不要你，却刚巧还能得笔钱！”

沈獒望着他，满是不可思议。

可乔染却觉得很爽:“沈獒，这笔钱是我该得的！老子照顾你这么多年，就是真养条狗，卖了也要有笔收入吧？”

按理说，人是无法直面自己样子的，但是当时乔染好像分裂成了第三个人。他高居上帝的视角，静默看着两个少年。

他看见沈獒极力克制，也看着自己面目狰狞。

“沈獒，我这辈子最错的事情，就是遇见你。你是不是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么听话的人了？你真在乎我么？你就是训狗。也就我傻逼，才和你这么多年。你让我留级陪你，我就留级陪你；你不让我去工地，我就在家洗衣做饭；最后你不让我回去看我奶

就是因为你那些计划，你框住你自己还不够，还要框住我！当初就是信了你的鬼话，才和你跑出去

我、我也不说了，我一想起来你就说，我拿这笔钱，是不是很应该？”

沈獒最后说了什么？乔染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他的分手的确是个，大型的撕逼现场。恶语化为利刃，将爱情的布帛刺了个窟窿。

“哥，你别一天到晚只顾着发呆！”阿成从门外探头，吵醒了自艾的乔染，“你快看，戚哥给我寄的剧本，到啦！！！”

“？？？”乔染震惊地扭过头，“他给你寄剧本？你们到底搞什么鬼？”

“戚哥说要签我啊，他没和你说么？”

乔染摇摇头，都没好意思告诉对方：我和他之前，就没提到过你。

呵呵

阿成嫌弃地瞥了乔染一眼：“啧~你们真的是缺乏沟通哦！”

“”

你说得对！

但是，

管你p事啊！

乔染翻着白眼，抢过剧本，冷飕飕道：“所以你这是要抛弃我，奔向伟大的娱乐圈？现实白眼狼？”

“你扪心自问，你这店还能维持几年？”阿成难得正色道，“你和戚复洹早就认识吧？你们之前是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