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还在回味戚复洹的乍现时刻，乔染找了个借口，匆匆告别，抱着快递踱步往转角走。

老式民房的巷子内，并没有路灯，只能凭着淡淡的月色，偏强视物。

戚复洹一身黑衣休闲装，在黑夜里站的笔直。乔染不由地加快脚步，像是生怕眼前的人，会在下一秒，融化进黑暗中。

“真慢。”人影微微动了动。

“不慢，”乔染有些局促，干笑了一声，问道，“要我送你回去么？”

戚复洹没说话，只是弯下腰凑近看他，像是对他的话很是不满。

明明才分别一周的时间，戚复洹却是肉眼可见地清瘦了不少。让原本就深邃的眼窝更加凹陷，直勾勾盯人的模样，平白添了难以言喻的阴骘。

乔染连忙举起手里的快递：“看，我给你买的，特别实用！”

戚复洹脸色和缓了一点：“特意给我选的礼物？”

“嗯嗯，”乔染撕开快递，可里面的胶带，实在裹得太紧，“你等一下啊，我找个石头”

“不用，我们回去再看。”

乔染双眼正四下乱找，手里突然一轻，刚抬头看人，头顶就被卡上了一顶帽子。

戚复洹修长的手指，捏住帽檐，轻轻往下拉了拉，盖住乔染大半视线：“戴好，酒店周围可能有记者。”

“？”乔染歪着头看人。

所以呢？

戚复洹笑了笑，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边走便调侃：“我可不想我的新婚先生，就这么没惊喜地曝光。”

乔染偷偷看看相握的手，又偷偷看看四周散落的月光，悄咪咪地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

今晚月色很美。【注1】

嗯乌云盖弯月的月色，也很美。

乔染乖巧地跟着走，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开口问道，“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去黄山看星星？”

“记得，”戚复洹顿了顿，平平淡淡，“我又没失忆。不过，我不太想和你谈过去。”

“哦。”乔染的少女心，一下子被拍死了。他低下头盯着，戚复洹漫不经心走路的脚尖，突然有些泄气。

长大的沈獒，到底还是不是那个，迫不及待爱着他的沈獒呢？

两人走过昏暗的巷子，然后十分默契地松开牵着的手。戚复洹走在前面，乔染跟在身后，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影视基地建设的酒店，就是比外面的民宿要气派许多。乔染无数次想提出回去，都被戚复洹无声地拒绝了。

两人一路走进房间，乔染紧张的情绪越演越烈，带着丧气，和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气势。他冷眼看着戚复洹拿衣服、脱衣服，最后走进卫生间

“今天拍外景，等我一会儿。”

浴室里的水声淅淅响起，乔染才缓回劲儿观察房间。屋子不大，就是最普通的大床房。

他还以为影帝住的，至少是个套房。

房间的空地上，放着刚才打开的行李箱，窄小的书桌堆满了杂物，还有一本贴满便签的旧剧本。

乔染眨眨眼，倏地意识到，或许他的沈獒，真的没有了。

以前的沈獒是个强迫症早期患者，他的东西必须归置清爽。为此，向来放浪形骸的自己，不知被他拎着耳朵，教育过多少次。

后来同居期间，乔染也耳濡目染，半胁迫地加入强迫症大军。以至于，后来的他，从来不愿意，在房间里多放东西。

沈獒还喜欢大空间，他最讨厌生活在狭窄密闭的地方。

过往像是在乔染的脑子里，细化成一条线，将沈獒和戚复洹切分成两个人。

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为什么还不走？

乔染坐在床边，极近渴望地望着门把手。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没有起身离开。

彼时，浴室的门从里侧打开。戚复洹下、身围着纯白的毛巾，赤果的胸膛清瘦却充满荷尔蒙。

空气里炽烈的信息素，让乔染全身噌得一下，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