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倚在床头,头也没抬:“谁?”
外面没人应声。
柳卿心想不对劲,只听“嘎吱”一声响,门开了。
陶茜走了进来,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坐在床上的柳卿。
那双眸,清澈有神。
“你……”陶茜失声。
怎么会,那粥不是被吃完了吗?
柳卿眼神犀利,语气冷硬:“我让你进来了吗?”
他勾了唇,笑容阴冷:“我还说谁往我粥里添了东西,陶家可真不是个省心的地方。”
陶茜更惊讶了:“你喝了那粥……”怎么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柳卿敛了笑容:“白天来一个,晚上又来一个,怎么,当我这屋是小倌馆?”
陶茜的脸蓦地红了:“我不是……”
“出去。”柳卿的口吻冷淡,透着一股寒意。
陶茜耳根燥热,不敢问柳卿为何毫无变化,也不敢问他是否把粥喝下去了。
她甚至不敢再直视他,落荒而逃。
柳卿合上了手中的书,看着大敞的门,叹了口气。
他下了床,披了件外衣,托着烛台走了出去。
他所住的地方是偏院,位置远,人也少,走了一路一个人都没碰上。
他依着记忆走到了陶软所在的院落。
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孤零零地放着一盏烛灯。
院子的主人就站在一旁,扎着马步,两只手各提着一桶水,有节奏地上下举动着。
柳卿怔了半晌,而后无奈地扬起嘴角。
“软软。”
陶软又坚持做完了几个动作,把桶轻轻放在地上,这才理会走到自己身旁的柳卿:“你来干嘛?”
还书香门第,避嫌都不懂。
呸,无耻的男人。
柳卿语气温和:“总有人觊觎我的美貌。”
呸,自恋的男人。
“别打扰我,走开。”
陶软重新提起了两桶水。
柳卿乖巧地走开了,他走进了屋子,搬了一张凳子出来,坐在不远处。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天上的明月,“软软,战争是不是很残酷?”
对于忽然变得多愁善感的柳卿,陶软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
只在牙缝间挤出了一个“嗯”。
“为什么,”柳卿将视线转回到陶软身上,“你会选择从军?”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拧着眉,艰难地将水桶往上提。
正眼都没瞧他,大概是不想理他了。
柳卿也没期望陶软会回答。
他看着陶软半隐没于黑暗中的脸,一字一句道:“软软。”
“我们做真夫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