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心中感慨,原主好歹也是一个公主,怎么能被人欺负成这样呢?
她自顾自地翻着手中的书,头也没抬,只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门口的小丫鬟回道:“说是给您请罪。”
江寻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现在是正午时分,虽是暮春的太阳,但已有几分入夏的气势了,她随口道:“那让她在外面跪着吧。”
丫鬟不敢相信地眨眨眼,前两天翠姨娘过来给公主请罪就跪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昏了过去,结果公主被齐老妇人罚在佛堂外面念了一晚上的佛经,公主现在怎么还敢让翠姨娘跪啊?
见丫鬟站在原地发呆,江寻问:“还不快去?”
丫鬟不敢多言,赶忙出去了,江寻把手上的书放下,对身后的晓萝道:“本宫累了,想睡一会儿。”
晓萝连忙把江寻推到床边,扶着江寻上床躺下,江寻现在的身体不大好,只坐了这么一会儿就累得不行,她闭上眼不过几息之间就睡了过去,在梦里她看到了江归鸿,那时候她还小,江归鸿把她扛在肩头,手里拿着刚刚买的糖葫芦,引得她不停地发笑。
梦中的江寻忘记了现实里江归鸿已经沉睡很久的事实,她骑在他的肩膀上,笑个不停。
院子里的翠烟见丫鬟出来了,上前问道:“公主说什么了?”
丫鬟小心看了翠烟一眼,小声对她说:“公主让您在外面跪着。”
翠烟直接就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公主让您跪着。”丫鬟重复道。
“公主真这么说?”
丫鬟点点头,她刚听到江寻这句话的时候跟翠姨娘的反应一模一样,也十分的不敢相信。
翠烟眉头紧蹙,咬着唇,她本以为江寻在被齐老妇人这么磋磨一顿后再不敢在自己的面前端公主的派头,今日就是过来要气气江寻,可没想到江寻竟然还敢让她跪!
她现在怀了齐哲的孩子,若是个男孩,就是齐家的长子,公主一死,她也捞个夫人当当。翠烟摸着肚子,眼珠子一转,上前两步,拍打着眼前的门框,叫着:“殿下!殿下!奴婢知道那天晚上是奴婢的错,可驸马喝醉了酒,奴婢也、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
晓萝从房里出来,对翠烟道:“殿下已经睡了,你小声些。”
翠烟见到晓萝翻了个白眼,从前她们都一样是公主的侍女,但现在可不一样了,自己是这府里的姨娘了,她推了晓萝一把:“你算什么东西?我要见公主。”
看着翠烟要推门,晓萝上去拦她,“跟你说了,公主已经睡下了。”
翠烟指着晓萝道:“你别动我啊,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一点闪失,我要你拿命赔!”
晓萝这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好在这个时候江寻的声音从她身后传出来,她本来好好做着梦呢,硬是被翠烟给吵醒了,她让晓萝退到一旁,问站在门口的翠烟:“不是来请罪的吗?本宫让你在外面跪着,你又不愿意了?”
翠烟怔怔地望着房间里坐在床上的江寻,冥冥中她觉得眼前的江寻与从前完全不一样了,虽然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几乎没有多少血色,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但莫名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见她不答话,江寻继续道:“还是说本宫说的话不好使?”
“本宫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姨娘也支使不动了?”江寻轻笑了声,声音落在翠烟的耳朵里,却像是催命的符咒,“来人,教教翠姨娘请罪要怎么跪下。”
原主身边能帮衬着她的人手太少,否则的话绝不会落到故事里的那个田地,但好在翠烟现在刚刚被提为姨娘,在府里的威望不高,家里的下人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恭敬,即便原主懦弱胆小,可到底身上流淌得是皇室的血。
翠烟在齐哲的面前一直表现得温婉可人、善解人意,决不能今日在这里破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在石阶下跪下,同时深深地后悔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在今日来找江寻的不痛快。
今日齐老妇人不在府中,等到齐老妇人回来,她定要狠狠告她一状,看她还敢再自己的面前逞公主的威风?
江寻躺下,闭眼前又对晓萝嘱咐了一句:“你在外面看着翠姨娘,什么时候太阳下山,什么时候再让她起来。”
翠烟也听到这话,当即大声喊道:“公主,你要罚奴婢,奴婢都受着,可为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您为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那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本宫为什么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那是齐家的种,又不是本宫的,”江寻揉着额角,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说,“本宫困了,你若是再吵了本宫,今晚你也跪在这外面吧。”
翠烟立刻识相闭上了嘴,她现在终归只是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折腾没了,齐哲与齐老妇人也不敢真把江寻怎么样,最后有损失的只有自己。
翠烟身边的一个丫头眼看不好,连忙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过来安慰翠烟说:“姨娘您且稍忍耐会儿,奴婢已经托人去告诉驸马了,用不了多久驸马就能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