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砚迷迷糊糊的伸手拿到耳边,眼睛都不睁的随手划拉了一下,接通与否随缘。
他和打电话来的人缘分还算到位。
接通了。
“砚哥,帮个忙。”杨戚说话不带绕弯的,上来就横冲直撞的交代的目的。
陈砚脑子不太清醒,一个劲的思考这个声音的主人。
对面太久不答,杨戚看了眼时间七点。
他咬了一下舌头,怯怯的说“我杨戚。”
得到答案的陈砚眉头逐渐舒缓,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虚弱的清了清嗓子,才说“什么忙。”
杨戚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就跟了我几个月的一小明星,你们公司的,天天跟我嚷嚷被人抢资源了,闹得我头疼。”
陈砚说“嗯,让我帮你抢回来”
杨戚讪笑,“砚哥,你也知道我这人好面子,这女人天天跟我过不去,天天晚上趴老子耳朵跟前就说这事儿,再不给点结果估计都得出去诋毁我不行了。”
陈砚和杨戚认识时间很长了,杨戚是个直爽的人,有一说一,陈砚最开始就只愿意跟他来往。后来放得开了,平江这一圈儿的年轻人都有了往来,但杨戚到底也算关系比较铁的。
论交情,这点小事肯定是要帮的。
“嗯,十点到公司找我。”陈砚说。
陈砚在一家传媒公司工作,公司是一个家族企业的分支。他工作五年了,当年高学历招进来的时候管理层很看重他,后来发现这人除了学历拿得出手也没什么可取之处,别的方面都挺一般,于是五年来都被丢在这个传媒公司当副总经理。
陈砚倒还挺满意的。
他现在能有一堆勉强算朋友的朋友,基本因为工作占很大优势。
败家子儿们养几个小明星是日常操作。
“你这工作也太清闲了。”杨戚一进来就熟门熟路的坐在椅子上,二郎腿一翘,手里晃着车钥匙。
陈砚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后也坐回椅子上,回“你很忙”
杨戚环顾了一圈办公室,笑了一声,“还真也不忙。”
“其实电话里就能说清
楚。”杨戚说。
“但我并不想早上七点抱着手机听你逼逼这些破事。”陈砚瞥他一眼。
陈砚不爱打电话,这点毛病稍微熟一点的人都清楚。
杨戚觉得自己刚那句话纯粹没睡醒胡言乱语。
杨戚说到一半,卡壳了,撑着头的陈砚刚准备问,就听到他说“这忙你可能不乐意帮。”
陈砚很烦人说话模棱两可,警告的看了杨戚一眼,“你想活动活动胫骨”
杨戚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说真的。”他顿了顿,然后收起玩笑的语气,“喻恬的资源是樊聪那边在把关。”
“担心我能力不够,抢不回来”陈砚问。
“屁你他妈知道樊聪是谁的经纪人吗”杨戚一拍桌子。
樊聪这人陈砚熟,但不是他们公司的,是业内最大的一家公司的首席经纪人,手腕和人脉都很值得一说。
但陈砚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樊聪是谁的经纪人了。
头疼了一早上了。
“湛征”杨戚见他不答,又拍了一下桌子,伴随着这两个字。
陈砚想起来了。
湛征。
湛柯的亲弟弟。
他知道杨戚为什么说这忙他可能不乐意帮了。
因为他现在真的有点不乐意帮。
一想到湛柯就觉得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劲,很烦,很燥,心平静不下来。
昨天晚上他回房间之后,很傻逼的坐在门边听着客厅的响动,一直到湛柯离开,关门的声音才把他震清醒。
回到床上,开始失眠。
他觉得也许是自己没洗澡不舒坦,就大半夜洗了个澡。
结果回来还是不舒坦。
他又觉得可能是自己今天在家躺了一天不够累,映着月色在床上做俯卧撑。
但还是不行。
累的气喘吁吁,也压不住心里的躁动不安。
他觉得自己五年前那种“我快死了”的感觉又回来了。
“操。”陈砚骂了一声。
杨戚一看陈砚脸色不太对,瞬间放弃自己想要一试的想法,赶紧说“我操,砚哥,你你你别管这事儿了。我他妈真是傻逼了我居然想着可以试试,我他妈试锤子啊操,你千万别管这事儿。”
陈砚端起杯子喝了口温热的白水,“别他妈紧张。”
杨戚不愧是傻逼直男,这么紧张
兮兮的突然让陈砚心里很不爽,感觉自己像是需要被这种一根筋的傻逼保护了。
放屁,需要个锤子。
“再看吧。”陈砚说。
陈砚的公司虽然是个不小的传媒公司,但是到底是隶属家族企业的,这种家族企业一般都很能搞幺蛾子。小明星被抢几个资源,再帮着抢回来几个资源,这种事情放在别处都是随处可见,更不用说他们这儿了。
陈砚具体了解了一下,经纪人对被抢资源的事情都不怎么在乎,很直白的告诉他那女人发展空间挺有限的。
陈砚安排把另一档综艺给了她,事情就算解决了。
日常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等下班的陈砚,今天难得的忙起来了。
早上把杨戚的事情处理掉,下午等着下班,又突然接到陌生电话。
没备注,一串数字。
但其实不陌生,这串数字陈砚倒背如流。
挂断。
一分钟不到,又响了。
再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