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不好意思喊在下面等他的吕布,刘协轻轻敲了下旁边的木板,抱着微弱的希望低声问“有人吗”
没想到,竟还真有个浑厚的声音响应“兄台何事”
刘协喜上眉梢“大兄,你那隔间可有厕筹”
“有的。”这位仁兄十分给力,从隔板底下的间隙中递过来几块木板做的“厕筹”。
刘协只觉菊花一紧,平民真是太不容易了。这木板上面还带着细小的毛刺,看上去十分凶残。不像宫里,有柔软的手纸和丝绢来照顾脆弱部位。
刘协弱弱地开口“有更柔软一些的吗”
好在这位仁兄十分体贴,并没有嫌弃他多事,片刻后从间隙递过来一块小小的绢布。
刘协大喜,知道绢布不便宜,从袖子里摸出来几枚铜钱,同样从间隙递过去“多谢。”
那人爽朗一笑,并没有接铜钱,似乎也是一个不计较银钱的富户“不必了,小兄弟,举手之劳而已。”
刘协不愿意占平民便宜,再三坚持,对方才肯收下。
回去坐下没多久,眼力极好的吕布说“来了。”
刘协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见一身长七尺的中
年男子走了上来,他穿着蓝色的衣袍,五官端正,面相有敦厚之色,是一个典型的山东大汉形象。
吕布在这大堂中坐着,仿佛鹤立鸡群。鲍信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谦逊上前打招呼“吕将军。”
吕布懒洋洋地起身,拱手作揖。
大堂中彼此称呼多有不便,鲍信邀请他们二人到自己预定的贵宾房说话。
吕布也不推辞,带着刘协过去了。鲍信好奇问“这位小兄弟,倒是面生,似是在鲁山时并未见过。”
吕布主动接过话头,并没有说刘协是自己小厮,毕竟刘协乃是天子之躯。介绍道“乃是家中幼弟,不在军中任职,今日是带他来散心的。”说罢,抓了一把桌上的新鲜果子给刘协,一副关爱兄弟的模样“我与鲍相有话说,你到一边玩去罢。”
刘协也不开口,一说话估计就要暴露方才在厕所买厕筹的尴尬事。只点点头,乖觉地到旁边小桌那坐下,透过围栏继续看那说书先生。
鲍信心下叹气,早就听说吕布乃是昔年越骑校尉吕浩的独孙,何来幼弟之说。
更何况,这两人一看就长得迥异。一个眉毛弯弯,皮肤白皙,双目灵动,两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嘴唇仿若樱桃,气质温和秀雅。而吕布身长九尺有余,风姿特秀、剑眉星目,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上有一股霸道之气。
鲍信心中惋惜,吕布这堂堂猛将,居然和那些放浪形骸的士子一样,沾染上这风流习气,亏他还想和吕布结为姻亲,为女儿寻觅一个好的夫婿。
吕布浑然不觉误会已然形成,两人推杯换盏,一边喝酒,一边聊起了济北和洛阳的风土人情差异。但毕竟在鲁山刚见过,倒也没那么多话要说。吕布并非耐心之人,就在刘协竖起耳朵还要多听一会儿济北风土时,问道“士卒的赏赐,不知鲍相考虑得如何了”
鲍信摇头“大家都难以抉择。皇上有旨,凡杀敌一人者,皆得良田十亩。现今分田的地方只有司州及荆州,士兵们在祖籍大多有家业,我们那边人安土重迁,现在千里迢迢把家眷接过来,路上又不太平,耗费破重。但若是不接受赏赐,白白错过了良田,士卒们都心有不甘。”
吕
布挑眉“鲍相如何看”
鲍信回道“听闻如今大事皆择于天子,我欲在面见圣上时,询问可否可以将田地折算成银钱。”
吕布眉毛一动“多少银钱”
“全凭皇上赏赐。”鲍信问“将军经常伴圣架身旁,可知此法可行”
“皇上体恤兵卒,这倒是不难。”
鲍信喜道“若如此,大家归家也有交代了。”
吕布又问“那鲍相自己呢可有所求”
“信无所求矣,大丈夫在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乃是义不容辞的事情,怎么能以此求得赏赐呢”鲍信笑道“而且在董卓乱政之时,皇上越过其他州牧直接下密旨,让我配合皇甫将军围堵凉州军,此番信任已是无价的赏赐了。”
吕布坦然道“陛下赏罚分明,鲍相此番有大功,必有赏赐,金银财帛、高官厚禄都是唾手可得。”
鲍信却连连摆手“高官厚禄,俱是过眼云烟,吾所求唯有天佑大汉,国祚绵长。”
吕布挑眉“鲍相高义,令人佩服。”
鲍信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憨厚一笑“信有一事,还要请教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人们会把茶叶和刺激性气味的“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一起熬煮之后再喝,引用的网络资料,汉朝人就是这么喝茶的,非常醒神。
孔雀东南飞中太守送刘兰芝家彩礼,“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出自孔雀东南飞原文。
儒家的理念,忠君爱国,鲍信就是一个忠君思想浓厚的人毕竟济北相嘛,山东就是儒家文化的发源地啊。
唉,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