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醒来时感觉浑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呆呆的看着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她又穿了?
身边的人凑了过来,视线一对,对方惊喜的尖叫,“长兴侯醒了,醒了,太医。”
一群人哗拉拉的涌进来,几个头发发白的太医伸手搭上她的脉博,轮流诊治。
最后,众人得出一个结论,“万幸,已经脱离危险,再吃几副药清清余毒。”
知夏浑身发软,原来是中毒了啊,怪不得那么难受,是谁救了她?
她看向不远处,应天成站的笔直,神色木然,眼神愣愣的,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
知夏看到熟悉的人,顿时安心了,嘴角费力的扬起一丝笑,“嗨,老大,我又活过来了。”
谁能想到香喷喷的糕点有毒呢?那些人真不讲究,浪费粮食,等抓到了幕后真凶,就不给饭吃,饿个几天几夜试试。
应天成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了,知夏奇怪极了,“吓到你了?不应该啊。”
她刚刚醒来,声音沙哑,说话很费劲,光是这几句话就耗尽她的力气,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你……“应天成心里有千言万语,但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将话咽了回去,”先好好养病吧。”
知夏精神不济,眼皮沉沉的,像被粘住了,强撑着问了一句,“这是哪里?安全吗?”
应天成想起她中毒时的场景,当时他差点疯了,第一时间拿出常备的解毒丸喂她服下,抱着她赶往内城求见皇上。
那种慌乱不安的心情,至今记忆犹新,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皇宫。”
皇上派出医术最好的医正,还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人救活。
知夏心神一松,在皇帝的地盘啊,那挺安全的。“我醒来后要喝佛跳墙,三碗。”
应天成嘴角抽了抽,“你就不问问怎么回事吗?”
知夏已经撑不住,眼皮沉重极了,“有皇上在呢,他会替我作主的。”
说着话她就沉睡过去了,睡颜平静安宁。
应天成怔怔的看了她很久,一丝叹息声轻轻响起,似远,似近。
御书房,皇上面沉如水,脸色奇差,他送出去的糕点居然被人做了手脚,好大的胆子。
查,一定要彻查,查个水落石出,他倒要看看谁敢挑战君王的权威。
宫人们战战兢兢,都不敢大声喘气。
一名太监小心翼翼走进来,“皇上,应大人求见。”
“准。”
应天成向皇上回禀情况,皇上听说知夏已经脱离危险,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真这么说?”
应天成微微垂首,恭谨的应了一声,“是,她对皇上您非常信任。”
皇上眼神莫名,沉默了一会儿,“问了吗?”
“没……”应天成心神都乱了,“没有,我看她脸色很差,说话都很吃力,说不了几句就昏睡过去了,等她情况好转些再问。”
皇上揉了揉眉心,感觉很棘手,“以前你就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也没有怀疑过?”
应天成苦笑一声,有些自嘲,“是臣鲁钝不堪。”
知夏在宫中养病,除了太医过来诊治外,就应天成每天来一趟,她跟宫人也说不到一块去,每天躺着也难受,要了几本书慢慢的打发时间。
她很年轻,但底子太薄,好好坏坏的过了十几天,才恢复的差不多了。
她是闲不住的性子,身体一好就要求出宫。
她在宫中过的逍遥,但宫外已经闹翻天了。
工部和宫庭来了一次大清洗,从上到下,通通过了一遍,抓了不少人。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人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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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危。
而葫芦胡同一套宅子四周被人团团围住,应天成抬头看了一眼牌匾,姜府。
他大手一挥,“砸门。”
大门被一脚踢开,侍卫们一涌而入,如狼似虎的扑向目标人物。
吴氏母子三人正在吃晚饭,十二道菜加两道汤,十几个下人随侍在一边,端茶盛汤,只要主子看向哪道菜,下人的筷子立马伸过去。
纵然被赶出来将军府,但姜海没有亏待他们,房子和钱都给了,照样锦衣玉食。
但,终究是不一样了,他们不可能出现在社交场合,没人给他们下请柬,他们彻底隔离了圈子。
不光是达官贵人排斥他们,就连小官员家眷也不会跟他们接触,撇的干干净净。
谁都不想沾染这一摊子污水。
吴氏愁眉不展,这都快半个月了,那个狠心的男人居然连面都不露。
他真的不要她了?他对她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
他说过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
姜厚照也沉着一张脸,眼圈很重,心事重重的。
他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现在的紧张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他想像的简单。
父亲似乎来真的!真要放弃他这个长子?
姜惠兰则不一样,面色含春,粉面桃花,“娘,这道胭脂鸭肉不错,你尝尝。”
吴氏看着爱女,心中有所安慰,“这是五皇子派人送来的?”
姜惠兰已经跟五皇子暗中联系上了,还偷偷幽会了几回,住在外面更方便呢。
她自恃有靠山,底气十足,五皇子就算暂时被皇上厌弃又如何?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新皇上位,一切重新洗牌。
“是,所以您把心放进肚子里,有五皇子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吴氏怎么可能放心?“皇上不喜欢五皇子。”
“不喜欢有不喜欢的做法。”姜惠兰温柔的看着姜厚照,“二弟啊,你就回去住吧,多劝劝父亲,让他投到五皇子门下,五皇子说了,只要父亲愿意帮他,他会封我为淑妃。”
吴氏精神大震,眼睛都亮了,“真这么说?”
若她的女儿当了妃子,那姜家主母的位置她是坐定了,姜海自然会爱重她,捧着她。
今日对她百般瞧不上的人,他日就全跪倒在她脚下。
姜惠兰已经将一切寄托在五皇子身上,这是她唯一能翻盘的机会。
“当真,五皇子真心爱我,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二弟,你一定要说服父亲,知道吗?”
姜厚照总觉得哪里不对,但面对生母和姐姐的恳求,他拒绝不了。
“那我就回去一趟……”
“怦。”大门被撞开,全副武装的侍卫们冲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吴氏母子三人吓坏了,索索发抖。“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我们是定远将军的家眷,他是将军的长子,未来的继承人,你们不要乱来。”
应天成大步走进来,冷眼往餐桌上一扫,还挺丰盛的。“统统带走。”
姜惠兰一看到他,暗叫一声不好,怎么又是他?
她强自喝道,“应大人,你凭什么抓我们?我们姜家十万大军也不是好惹的。”
她已经被除族,但还是一口一声姜家,为自己壮胆。
应天成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奉皇上口谕,缉拿要犯,有什么话跟应天府的大人说。还有,十万大军是皇上的,是朝庭的,不是你们姜家的私人军队,这番话我会如实的向皇上禀报。”
姜惠兰变了脸色,又惊又怕,“应大人,你是非不分,为了帮夏一江不择手段陷害功臣之后……”
应天成懒的跟这种人多废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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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带走。”
吴氏母子三人拼命挣扎,但在精兵强将面前,根本挣不脱,无助的如待宰的羔羊。
他们又是求饶又是哀求,又是破口大骂,什么办法都用上了,应天成都不为所动。
一行人刚走出大门,就见姜海带着一队亲卫们疾驰而来,“住手。”
他面色焦灼,闻讯匆匆赶来,急出一身热汗。
吴氏母子如看到了救星,欣喜若狂,姜厚照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父亲,快救救我们,他们胡乱抓人。”
姜海看到走在最后面的应天成,一颗心往下沉,“应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不知他们犯了什么罪?”
应天成是出了名的直臣,只忠于皇上一人,任凭诸位皇子怎么招揽,都不动心。
他不是应天府的官员,也不是刑部的,偏偏出现在这里。
只能说明一件事,是皇上亲自下令的。
应天成拱了拱手,神色淡淡的,“他们涉嫌给长兴侯下毒,皇上下令彻查此事,绝不姑息。”
对于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他以前是挺尊敬的,但现在嘛,不提也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而他……长兴侯就是他的立场。
他永远忘不了知夏中毒吐黑血的那一幕,当时,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想毁天灭地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