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问津,那这两天可是传遍了京城。
一个被宗族欺压的孤女,差点连辅国公府都被人强窃了去,听着实在可怜今日一见,更是觉得那白府无良残忍,连这么个乖巧听话的遗孤也狠得下心。
等到了时辰,诗会如期举行。
白筱诺可是知道自己的水平,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什么得天独厚的才情,与其上去表现平平被淹没,她还不如乖乖坐在这当个好看的花瓶。
至少,赏心悦目吧
“白筱诺,你怎么不下去”
周景棋忽然出现在她的座位旁边,腰挺得笔直,瞥了眼白筱诺,还把胸往前送了送。
白筱诺猜她刚才一准儿是想喊她白包子,只是观察了一下场合觉得不行。
“二姐姐,我作诗做的不好,就不下去献丑了。”
周景棋轻哼了一声,“知道是献丑就好,免得丢了祖母和我娘的人。”
贺阳郡主是不怎么参加这种聚会的,但是她不会限制周景棋,所以周景棋应该算是这里的常客了。
“二姐姐呢你怎么不下去”
白筱诺发誓她真不是故意要揭她的短,问完之后才想起周景棋那不能见人的字,抿了抿唇,假装没有看见周景棋冒火的怒瞪。
见她低头喝茶,周景棋忽然嗤笑出声,侧过头在白筱诺耳边低声,“白包子,我哥回来这么久,怎么都没见你去找他啊痴心妄想了这么些年,终于发现配不上他了”
白筱诺捧着杯盏,眼神怪异地侧头看她。
周景棋被她看的发毛,低喝,“看什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么”
“二姐姐,”白筱诺道,“我以前觉得你丢了那只小狸猫是最值得惋惜的事情,现在发现不是。”
“嗯”周景棋被她说的莫名其妙。
“丢了眼睛才是最可怕的。”
周景棋咬牙,“白包子”
白筱诺吹了吹茶汤,小啜了一口,道,“你不喜欢我在周哥哥身边晃悠吧其实你也想的,只是你不敢。”
顿了一下,白筱诺继续道,“我不喜欢周哥哥了,自然不会去找他,至于配不配的上这种话题,你还是不要说了。”
被戳穿心事的尴尬在心里发酵,周景棋不客气地回怼,“为什么不能说难道不是
皇上可是已经调哥哥回京来任职,可惜娘亲已经再帮他相看了,你还是没机会。”
忽略掉心中一闪而逝的不舒服,白筱诺弯了眼睛看她,“二姐姐,我如今可是辅国公府的继承人,只要找个夫婿,就会是辅国公府的夫人,而周哥哥,却只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取了妻子也只是镇国公府的少夫人,你凭什么觉得他配得上我”
周景棋被她的话震的呆在当场。
她怎么也没想到白筱诺会说出这样露骨而挑衅的话来,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嘴,憋红了脸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更有力的反驳。
恰好这是下面第一轮的诗作已经结束,她不得不再次端庄地做好,面对下面微笑。
另一侧厢房。
周景城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修长的双腿延伸出去,小腿直直地落在地上。
房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一把细烟袋锅子就立在窗台边儿上。这本不是他现在的年纪就会的事情,而是上辈子的习惯。
只是近来白筱诺的反常让他烦躁不已,不自觉的就把这习惯捡了出来。
一名别庄下人打扮的小厮苦着脸跟门口的随从打过招呼进来,就看见换下戎装,穿了布衣的少年将军这幅神态。
“说。”
周景城依旧闭着眼睛,声音冷冽。
小厮模样的人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道,“回主子,小的听到”
他实在是不敢将白小姐的原话复述出来。
“照实说。”
来人哪还敢含糊将女眷那边自从白筱诺进别庄,见了谁,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说完之后,膝盖微弯,屏住呼吸,期望着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躺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做了起来,拿过那根烟袋锅子冷笑,“辅国公府夫人配不上”
熟练地装上烟丝,用火折子点着之后,周景城深深吸了一口,眉眼里都是凌厉,“你先下去。”
等门轻轻的关上,周景城才从嘴里吐出缭绕的烟雾,瞬间模糊了神情。
这丫头是铁了心要招亲
所以今天来就是相看的他的人可是打听到今天康谦也来了,难道还不死心除此之外,这楼下可都是青年才俊,若非为了康谦,难道他不在的这四年,她还认识了其他男人不成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周景城身上的肃杀之气就再也遮挡不住,随着缭绕的烟雾弥散在厢房里。,,